洪章哪能放任他,二话不说跳上床就要抱他。
莫文吓坏了,整个人就快挠上了墙躲著,胡乱抄起东西就往冲著自个儿过来的洪章砸。
枕头被褥好说,那玩意也不招疼,可这莫文似乎是发起了狂,力大无穷了,是连床头都想拆下来。
洪章的耐性原就不好,一见他这麽闹腾顿时心头火起,上前抓著他的腰身就拽过来,平日里乖顺的莫文竟像换了个人,剧烈挣扎,还带拳打脚踢,嘴里发出来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怪异。
洪章发现他虽然狂躁无比,浑身却抖得厉害,愈发觉著不对,立马吼著把大夫带过来。
上上下下全惊动了,老六衣服都没顾得上穿,套上鞋就要去洪章房里。
路上德叔给彪子搀著瞥了他一眼,你也来凑热闹?
没,就去瞧瞧,鬼喊鬼叫的,慎得慌,哪个还敢睡。
大夫说,这是好事。
洪章一枕头砸他脸上。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意思是说人醒了总归是好事。
这种废话还需要你说麽?!快过来诊脉啊!
那...山大王您且让开呀...诶诶诶,我让您让开点不是让您松手、诶哟疼呢这是别打别打...您快把他按著这样老夫怎麽诊脉......
大夫鼻青脸肿诊脉。
大夫又说,受惊过度,情绪失控,我开张药方,照方抓药,静心调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没别的了?
不知道刚才他有没有说话?
有。
那就行了,还没到失语的地步,不过可能短期内会有些口齿不清,切记不可再让患者受到惊吓,有点耐性照料患者,要这阶段不看好,落下病根那就不好了。
老六没听多明白,插了句,会有啥病根?
疯了的病根,这麽说明白了?
说这话的是德叔,坐靠椅上拧著眉头抽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
大夫点点头,道德叔说的不差,所以还是尽点心照顾患者吧。说到这突然想起了什麽,扭头问洪章,对了,患者,会认人麽?
洪章微微一愣,显然也不清楚会是不会。
遂低头看著怀里自刚才就不知在小声念叨些什麽的莫文,唤他,莫莫。
莫文登时跟惊弓之鸟,又开始发抖,看都不敢看洪章。
莫莫,来,咱把头抬起来成麽?
莫文打著哆嗦抬眼看他。
这还能听懂人话,幸哉幸哉。
你还认得我是谁麽?
不、不要...说话....莫文这就想爬开,叫洪章眼快地擒住他手脚,一时间又极不安分了起来,又抓又咬的。
洪章耐著性子将他按好了,莫莫,莫莫!
莫文真就不敢再闹,看了洪章一眼,突然嚎啕大哭。
诶这...这又是闹哪样这是......
洪章有生以来第一遭逢上手足无措的场面。
大夫示意他别说话,也别再动他,让他哭。
呜哇──我、我知道我、我错了....但是....我不想、杀...你......的..
当、当家的为什麽...不回来......
哇啊────────
屋里人全听得一愣一愣的。
大夫心想原来这位小哥是因为杀了人。
这大概是他听过的最胆小的匪子了。
哭哭闹闹好一阵,渐渐就没声了。
洪章一惊,忙上前去看。
原来只是睡著了,这把人吓的。
大夫,他这真只是睡了吧?
恩?什麽意思?
会不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