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有我去不就行了麽?
你不过是刚得了一次手,就指望翘尾巴了?多吃几年奶再来跟我逞能吧。
那也有彪子啊,他跟了你那麽多年,总不至於连我都辅佐不好?
嘿,难说。
老六眼睛一眯,啧啧,你就这麽把那小子一个人留寨里?
洪章正解著绳子,听他这麽句砸吧扭头拿有何不可的眼神看他,你当德叔是死的?
德叔哪能管得了恁宽啊,你这一走寨子就是德叔当家,那麽多事他有那份闲心管麽?
那就不管呗,昨儿早上他跟我同桌吃饭寨子里恁多双眼睛都看见了,谁敢说没看明白?还能把他怎麽著了不成?
听你说得倒挺轻巧。真有点看不出来,变得挺快,之前抢女人回来你可巴不得什麽时候都带身边。
洪章将绳子解了,将马牵出来,摸了摸马肚子,吃得挺饱。这回想养个不一样的。
那声音轻的,就跟说给自个儿听,老六自然没能听见,张嘴就问,什麽?
没什麽。
洪章牵著马,往大院里走。
迎送的弟兄挤满了寨门前,洪章扫了眼,果不然没有莫文。
问边上怀木,说没瞧见。
老六嚷嚷著时间还很宽,他喝碗梅子酒再上趟茅房,等他会。
寨门前的弟兄哄堂大笑。
洪章显得特安静,琢磨了些什麽的模样,把缰绳往身後彪子手里一塞。
恩?当家的,您也上茅房去?
啊包转身看见了什麽,开口想说话,又闭了嘴,擦著手出去了。
莫文收拾著洗干净的碗筷,抱上灶台打算放篮子里时冷不丁掉了根筷子在地上,这就弯腰去捡。
洪章突然上前将他搂了个满怀。
莫文吓了一跳,胆没稳住,手臂凌空一挥,甩那叠瓷碗上就听见哗啦两声,心道坏了的当口洪章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接,光看他手掌上下左右抓了几把,碗全在了手里,安然无恙。
莫文一时有些不知是惊是奇。
洪章麻利地替他把碗筷都放篮子里,低头见他还没回神的模样,嘿笑了一声,这麽点雕虫小技就让你看傻眼了?
莫文结结巴巴答道,就、就是觉得,觉得新鲜。
想学麽?
莫文的眼里放著光,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麽回事,我人笨,学得上来嘛?
洪章不以为然道,你这毛病可得改改,没听过笨鸟先飞麽?说著正经的脸色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大手往他屁股一拍,笑得忒浪荡,不过估计你飞不起来不是因为笨,是屁股太翘了,拖著飞不上去。
......
莫文心里边叹了口气,什麽人这是。
啊包呢?怎麽突然不见了?
走了呗,人那眼神多尖,能跟你似的,站你身後了都没发现。
莫文给他说得不大好意思,想接著收拾又怕他说不将他放在眼里,手都不明白要往哪儿放。
洪章抱著他坐灶坑前的矮凳上,常年承载一人分量的椅子腿顿时没撑住,吱攸一声歪了,凳面跟著斜了半边。
你知道我今儿个要下山吧?
知道。
那怎麽没见你跟他们一块去送我?
啊包说不用了,等混熟了以後再去也不迟。
他说不用你也觉得不用了?
他也没说错不是,而且说什麽去送你,我又不知道该说什麽。
洪章装模作样想了想,说,你可以说你好去好回,我等著你。
莫文脸上一烧,道,这,这女人才这样说话麽...
这句你不喜欢啊?那你就说你可不能忘了我,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