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呀,给倪将军看座,别让人干站著。
倪将军?阿青当将军了?
弟兄们交头接耳,实在不明白现下到底什麽状况。
春雨手脚给摆了张靠椅,倪青却迟迟不肯落座。
洪章又朝春雨知会了声,也去搬张给莫文坐,要啊包替他看看脚上的伤。
春雨应声下去,小会提了张矮点儿的凳子来。
啊包是有些意外的,他真没看出来莫文也受了伤,小子还挺能藏。
莫文觉著他一会铁定得喊疼,还得喊得能掀砖破瓦,这这麽多人在,实在不适合上药。
当家的,我还是回房去弄吧。
说著就要站起来,让洪章按著肩膀又坐回去。
不听话回头收拾你!
......
莫文没辙,只得老老实实呆著,洪章这才又有了笑脸,看著堂下站著的倪青道,将军怎麽不坐?是嫌椅子太小,还是嫌这寨子不比将军府体面,辱没了您?
倪青瞪著双眼睛直勾勾盯著洪章,开门见山,废话少说,我没那闲工夫跟你浪费时间,你拉我上这来,就是为了跟我扯些有的没的?
哎呀将军怎麽这麽大的火气,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跟将军你叙叙旧罢了。
你我之间无旧可叙。
我是无所谓,只不过你跟德叔,也无旧可叙吗?
倪青嘎一声没了话。
洪章还想再开口,沈默至今的德叔发话了。
当家的,我让石头去弄碗药给你喝,你先回屋休息吧。
洪章嘴一抿,往堂下扫了眼,果不然弟兄们个个都神情严肃盯著自个儿瞧。
这是德叔第一次当众人的面要洪章回避。
德叔又说,我会说清楚的,你放心吧。
洪章没吭气儿,撑著椅子扶手站了起来,倪青下意识抬头一瞅,洪章正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负了伤的洪章依然有著锐利如刀的眼神,那一刻倪青觉著浑身上下如有芒刺,洪章仿佛能从他的眼睛一眼望进心里,那麽些尖利的刺儿跟著牢牢扎在了心窝上。
当年洪章就是这麽站在堂上,以一寨之主的身份,让他出乎意料至极。
倪青不知不觉攥紧了拳头。
这些本该是他的,全都该是他的!
有什麽话不妨当所有人的面摊开来讲个明白,没必要藏在人後,怎麽?他不是你们寨里的当家吗?居然还不能让他知道?
德叔皱著眉头没回答他,旁上蛮子忍不住了。
果然是将军当惯了,好大的气焰,只是脑子还跟以前一样蠢,这当口还有心思跟当家的挑衅,连德叔这是在给你留面子都看不出来。
倪青遭蛮子一番嘲讽,不怒反笑,面子?这东西你们谁给过我?恐怕在场的数一数都数不出几个来吧?
够了阿青!德叔突然厉声一喝,直把场面震得悄声无息,你还嫌不够丢人是吗?!
倪青依然顶著张笑吟吟的嘴脸,眼里透出来的视线冰凉得让人毛骨悚然。
人我已经丢惯了,多丢这一次又有什麽关系呢?反正只要洪章不给你丢脸就行了,不是吗?
闻言德叔抄起台阶上的烟杆狠狠就摔向倪青的脸,险些一口气上不来,鼓得胸腔剧烈起伏个不停。
莫文吓得大气不敢出,连脚上的疼都忘了,下意识抓著洪章的手掌。
德叔一直少有动怒的时候,还不曾见过他如此失态。
洪章摸著他脑袋小声道,镇静点。
烟杆不偏不倚砸中了倪青的额头,立马擦红了一片皮。
莫文心想坏了,倪青的脾气这麽臭,德叔当著这麽多人的面给他难堪,该不会冲上来把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