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那我就杀了他。

这回答全然在预料之内,只是洪章正儿八经的神色落何德叔眼里便直直撞在了心头。

他并非说笑,但却让人仍然无法感到放心,个中缘由德叔也说不清楚,遂笑著试探道,也是,到时候要觉得寂寞了下山去找个新的回来也不是不行,最起码对方的底子清清楚楚摆在那儿,作不了假。

洪章笑了笑,果不然道,嘿,不了,这次要真出什麽差错,那以後就不往寨子里带人了。

德叔盯著他是连烟味呛喉咙里了都不知道,反应过来时嗓子下意识就咳出了声音,抽了几十年第一遭呛得这麽厉害。

几声咳嗽过去德叔也没再说什麽,烟也不抽了,将铜锅儿扣倒了把没抽完的烟草倒出来,踩上去碾熄了,把烟杆收好。

既然洪章已经决定了,那还有什麽好说的。

希望那个小年轻是个好人吧,德叔这麽想。

莫文从浴桶里出来时就跟给搓走了三层皮,浑身发烫,脖子以下的地方无一不红。

给他搓的人叫榔头,人如其名,那手劲也跟榔头似的,跟洪章那叫一个像。

说是当家的特意交代,把那一身汗臭味都洗干净,要洗完了还能闻见一点儿,唯他是问。

来时穿的衣裳都给收拾走了,一件都没留下,临时送了套寨子里的衣裳过来,瞅著挺新,榔头说是六爷的,问六爷是谁,答曰老六是也,头头里边数他最瘦,衣裳应该能合穿。

莫文没敢说的是,搁那堆汉子里六爷是瘦了点,可之前在院子里的时候打自个儿身边经过,那跟老虎似的身子看一眼都能知道不合穿......

套内衫的时候不出所料榔头就嚷嚷开了,说著你怎麽个儿这麽小云云。

莫文打心底里觉著冤枉,入寨子之前谁看见他不得是稍稍抬个头俩视线才能碰上,再不济也跟自家大人齐了肩的。

比划了两下是无论如何都套不住那身行头,榔头索性要他等著,他去去就来。

前堂里同老六喝著茶的洪章丢了句,活人还能给尿憋死不成,拿床被子裹上,衣服麻利点现改。

莫文折腾了大半日的光景,又好好洗了个澡,裹著被子坐炕上不大会就有了倦意,眼皮子直打架。

一开始还能惦记著还没穿衣服,半眯半靠在窗前接二连三打哈欠,再过一会就眼睛一阖,睡实沈了。

栽周公府里一躺就是大半夜,给饿醒的,肚子里叽里咕噜闹腾个没完,可难受。

莫文睁眼一看,黑灯瞎火的,不由心道一声坏了,睡到这种时辰。

这就摸索著爬起来,离窗外不远有火光的影子,伸手一摸,发现窗没关,挨著窗台探出脑袋,原来是火把,三三两两布在路旁,显然是为起夜的人所设,倒也周到。

莫文瞅了瞅天色,估摸著这才三更天,心想这当口上哪儿找东西吃去?人生地不熟又,索性闷回被子里接著睡。

真别说,深山里头的天气跟山下大相径庭,夜里露重,凉气逼人,一点不觉著是在暑天,有点儿像刚开春那会,风都带点水分钻人骨头里。

莫文突然摸到了撮东西,捻了捻,发觉像人的头发,心里一惊,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

莫文侧了侧身子,借著外头的光线竭力想看清床外的人是谁,努力了几把都没能看清,越凑越近,冷不丁有只手搭上了他的後颈,立马把他吓出了身鸡皮疙瘩。

嘿,你还真好吓唬,这都能害怕。

那人出声了,莫文却因为陷在恐慌里边听都听不出来了。

你、你是谁......

......

洪章划亮了油灯,回过身往床上一坐,莫文下意识往床角一缩。

洪章有些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