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要我杀你？”

“......是。”

“你还是愿信天道？”

“......是。”

凌奕想拉江旻起身，可即使他此刻握住江旻的手，扶住他的腰，真正肌肤相触，也抓不住他。这颗心里装的东西，着实恼人厌烦，是请是求，又有何区别？

请他杀妻，求他杀他，让他破道以修无情，他的道侣当真是可笑。

或许是他做错，不该去体会江旻的情。江旻心意已决无法更改，他又何必再费口舌，破例一次已然足够。

凌奕松手召回灵剑，突然以无尽之势向江旻脸上劈去，静止的风再起，飒飒落叶声，混杂着杀机凌然的剑气。不算迅疾的剑招，裹挟着周遭的破碎叶片，在江旻眼前放大。

飘渺宗普通弟子就能学习的一招剑式，在凌奕手中截然不同，以江旻修为想要闪躲，也能躲掉这一剑。

可他为何要躲？他不就是要凌奕杀他，得偿所愿，可他为何反而眼眶酸胀。

是扑面的风，是固执的睁眼，酸涩的让他几欲落泪。

刹那他看不清前方，看不清那道与水天化为一色的白色人影。他看不见凌奕此时的面部神情，只能感受到愈发靠近的剑气，江旻脑海中闪过很多回忆，高兴的、快乐的、悲伤的、难忘的，每一幕都有凌奕的身影。

江旻闭上双眼，等待生命结束，剑气却从他脸上险险擦过，剑身没入一旁树干，剑气让树皮崩裂。

凌奕没有杀他。

江旻愕然睁眼，在一片朦胧中，听见凌奕冷冷道，“江旻，你想要我杀你，你想寻死那你眼里就不要告诉我，你还想活。”

江旻不信他无妨，信也罢，不信也罢。

他的道与他人何干，坚守本心，自不会为外物偏移。

【作家想的話：】

攻不会主动杀受，他坚定的一批。

攻的话可以翻译成，去他妈的天道，去他妈的杀妻，你真是个憨批，别人说啥你信啥。要你命你给个屁，自己救人不香嘛，见义勇为还有奖状哦亲！

所以，你们可以猜猜怎么杀妻。

应该挺好猜的－v－

大道：无情仙君沦落三界娼妓。

第111章大道7逆天而行

这一切发生太快，快得不允许他有多少思考时间，凌奕用如此决绝方式，于死生界限彻底撕毁江旻的粗浅伪装。

月白轮廓，似湖面触不及的绰约倒影，胸膛内心脏怦然跳跃，一下比一下更为迅疾，可耻又庆幸，唾弃又满足。他在为牺牲怯懦，他在为牺牲不甘，江旻终究不是无私圣人，即使口中说着大义，也没有做好安然赴死的准备。

江旻脱力靠在粗壮树干上，被剑气崩裂四散的树皮，将他背部刺得疼痒，可他管不了这么多，只是一点点抬手遮住自己的眼。

指缝透出星状光芒，又在璀璨绚烂处消弭，眼前一片黑暗，江旻终于惨笑承认，“哈......仙君说得没错......江旻......还不想死。”

喊着虚假大义，差点连自己都骗过，但他又如何能骗过自己？

为三界苍生口口声声逼迫凌奕，占领道德制高点，江旻遮眼的手还在颤抖。他其实一点也不想死，他想活着，比任何人都渴望好好的活。

喉咙灼热的火烧感，让江旻无法再次出声，另一只手于身后攥紧，指尖狠狠刮擦深褐的嶙峋枝干，木屑刺入甲中，唤醒点点痛意。

他究竟是从何时爱上凌奕的？

是一见倾心，毫无缘由就认定了他；是再见时魂灵震颤，齐鸣着喧嚣呐喊。他是因他而生，由他而活，自也要为他而死。

为何偏要牺牲他？为何偏要让他爱的人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