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自私,毕竟事实确实如此,是我非要抓着竹君不放,觍着脸追在竹君身后。
可是、我想不明白……竹君为何偏要用这种让我难受的诘问态度,来质疑我对他的爱。
我都选择流尽一身鲜血去爱竹君这头可悲的凤凰,光是得了心上人的一眼青睐,就愿意为他生为他死。
如若不然,我又为何非要挖出我的凤凰心,去救竹君可能放在心头的龙凌。
不过是爱屋及乌,甚至爱到怕他为他人悲伤难过的地步。
从我胸膛喷溅而出的烫热鲜血,炽热淋漓,最终却溅落地面,变为闪着火星的残余灰烬。
我颤抖着摸上胸口处尚未愈合的伤痕,用指腹翻来覆去地感知,想要找到我仍旧深爱竹君的证据。
只要见到我的心,只要见到这颗千疮百孔的凤凰心,竹君就不会再怀疑我的心意。即使我大抵是病了,胸口横亘着这么一条深邃狭长的刀伤,却感知不到丝毫痛意。
因为感知不到痛楚,所以绷带上粘稠到拉丝的血淌了满手,也没能让我停下。
我先是用手指一道又一道摸索,一遍又一遍在绷带上方细细描摹。到了后面,我又在脑子里浑噩想着,或许痛不是知觉,而是视觉的一种,而后又很快推翻了上述认知。
我没有瞎,眼球还好端端安在眼眶内,能随着视线偏移而转动。可为什么当我低头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暗色鲜血,从指尖成片凝固黏连在苍白手腕上,却没有像之前经历过的,每个剖心取血的岁月那般,疼到张嘴哀嚎,浑身抽搐不已。
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还活着借由千年灵珠苟延残喘,还未真正死去的凤九,成为角逐胜利的最终胜出者,不日将同竹君拜堂成亲。
多美好,多美妙,就让那群贱人见证着竹君成为我一人的新娘,生同衾,死同穴,今后再也不分离。
终于我摸到胸口处不同于其他部位的狰狞凸起。我拼了命地抬起嘴角,只为将这抹怪异的笑牢牢焊在脸上。
许是喷溅到眼部的血,让我看不清视野前方。可说实在的,满眼血色,不及绷带上残留的一点白。
竹君白的耀眼,他是天地间的唯一色彩,只是此刻我还没找到爱他的证据,没有完全把握能哄好生气的竹君,自是不敢抬眼去看他。
我只能偷偷在余光中,瞥见他垂落身侧的一点雪白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