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别人,只要他,我只要竹君爱我就够了。可竹君看起来是那么着急,一刻也等不起的他,紧紧握住我的手,而后开始拼命奔跑。

他的发在身后晃动,迷乱了我的眼,我抿唇握紧了竹君的手,在心里嗤笑自己的妄想。

凤九,你可真是没用,比那条蛇还废物,难怪此刻你爱的人心心念念着另一个人。

不......不对。

我脚下一滞,双腿恍若灌了铅,再也移动不了一步。在竹君意识到不对之前,我在哒哒回响的寂静走廊中露出一个绝望至极的笑来,强行拖动双腿跟上我爱的人。

哪里是另一个人呢?

我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最终变为一个无声的,只被我一人知晓的绝望大笑。

我爱的人花心多情,他把真心藏了起来,将虚情假意分成一片又一片,并将其中之一慷慨大方地分给了我。我追求的,我想要的,一直都是如此遥不可及。

...

我像你想的那样去救沉瑟,你会开心些么,竹君?

如果沉瑟醒来,你会不会重复刚才对我展现的亲昵,立刻哭着扑倒他的怀中?

你的眼睛会为他流泪,那我以一滴心头血为代价,能让你的眼眸多在我这里停留一会琅参儿么?

凤凰在半空盘旋哀鸣,它在声声泣血。

求求你,也多看看我,求求你,多在意我。

...

我希望这条路长些,再长些,长到能达成我的目的,长到足够我做一场嘴角带笑,再也不醒来的沉沦美梦。

竹君一直牵着我的手,我们手心相贴,满是密密的汗。

他在我前面,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通过见不到脸的背影粗略判断他的心情,在脑内勾勒竹君此刻脸上的表情。

我努力在每一寸我曾经留过吻痕指痕的地方寻找,但是此刻,我只能看到竹君白腻的脖颈。

没有,没有。

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哪里也没有。

我的竹君看起来洁净又美丽,他是在污泥里生长的竹,却如同河中摇曳的莲花,从没沾染过一丝污秽。

...

在这条走廊上,在献出心头血前,我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催眠自己。

或许在他心里,沉瑟一直都排在我的前面。我曾经做的那些事,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或许竹君从未爱过我,甚至就连一丁点的喜欢也没有,他对任何人都是逢场作戏。在这场爱情征服战中,只有我一人真正入了戏,甘愿套上缰绳被他掌控所有。

...

或许吧。

在进门前,我笑着让竹君停步,让他在外面等。嘱咐了一遍又一遍后,我才推开门进入沉瑟所在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沉瑟,脸上弥漫着死气。他闭上一贯桀骜的眼,胸前轻微起伏,虚弱到随时都能被阎王收尸。

沉瑟的死活与我何干?但答应竹君的事,我一定会做到,我要救下这条死蛇。

但我果然最讨厌他,看到他的脸就作呕反胃。

我将脸偏到一边,为速战速决,面无表情伸手撕开衣裳,颇为不羁地袒露胸膛。

凤凰血是凤族最珍贵的心头血,旁人无法夺取,只有自己才能提出。

施法用放在一旁的利刃在胸前割出一道伤口后,我将刀刃没入胸膛。凤凰血的位置不确定,像是在集市里挑选一块心怡猪肉,我飞速翻转刀刃,破开胸前的全部皮肉。

我垂下眼,看到胸前的惨白肋骨,和隐约露出脆弱的鲜红心脏。从身体喷出的血,将削铁如泥的刀也染的通红。

刀尖抵在规律跳动的心脏上,将表面快要戳得千疮百孔。

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