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他及帮中弟子一同去酒肆饮酒,酒后夸口时,我才意外从他口中得知……”
老者朝四周望了一眼,苍老的话语声压得极低:“这十数年来,赤潮帮帮主易江东一直在寻找剩余的十洲记,而当年图南发生之事,也正与十洲记相关。”
燕回眸光一动,敏锐地捕捉到了老者话中细节。
“剩余的十洲记?先生此言何意?”
舟自横低了眉目,缓缓道:“想来姑娘大概也听说过十洲记传闻。世人皆传十洲记真迹藏于兰留秦家,此话虽然不假,但秦家所有的,应当是十洲记图眼。
“完整的十洲记早在青阳氏族尚在时便分为了五份残篇,分别存于当初最有名望的五家之中,而图南单家便是其中一族。”
“图眼?”燕回攒起了眉,“依老先生所言,当年瘟疫竟是因十洲记而起?”
舟自横点了点头,“叶啸海说那领头的乐师精通催眠,且极擅蛊术,想来最初的疫病源头应当是中蛊身亡的单家人,后来蛊虫扩散,染病之人愈多,才成了真正无法控制的瘟疫。”
燕回凝神思忖片刻,心下却仍有些疑点未解:“他们既已知晓单家手中藏有十洲记残篇,当可直接逼单家交出此物,抑或杀人夺书,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引发城中疫病?”
老者叹了口气,“此事我也一直茫然不解。当年整座图南城几乎未过半月就成了一座遍地横尸的鬼城,起初表兄还能与我通信,说药王谷的神医受江家主所托带着门人弟子去了图南救灾,应当要不了多久城中情况便会好起来,然而在此之后我再与表兄传信,却未能等到任何回音,直到江家主下令焚城,我才知晓表兄在回信后不久便死在了疫病之中。”
沉默少顷,燕回问道:“叶啸海可曾说过其余残篇在何人手中?”
老者摇了摇头,“这却未曾听他提起过,大多时候他都并未主动谈及十洲记之事,直到有一回酒喝多了,他听到隔壁桌有位公子说自己见过十洲记真迹,被他嗤笑了一番,这才与我说漏了嘴。”
行进之间,两人再次拐过一条小巷,出了巷口,眼前赫然便是一处宅院。
燕回望着身前老者,自怀中取出监察司腰牌。
“当年之事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查出真相,还图南百姓一个公道,还望在真相大白前,老先生务必保重好自己。若日后先生再想起其他线索,可用此腰牌前去监察司寄信,便说将信寄与名叫燕回之人。”
闻言,老者微微吃惊,“原来姑娘便是浩然刀?我果然未曾信错人!”
他伸手接过腰牌,双手抱拳,端正地行了个武揖礼。
“此事牵涉繁多,还望燕司事一路小心。”
“多谢老先生。”
燕回还以一礼,未再多言,转身走入了来时的暗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