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
总会令人想到藏起了利爪的狐狸。
未得她回应,楚流景也不在意,只微微低下头去,就着身前人抬起的手,将唇贴近了杯盏边。
牙齿轻咬住杯沿一角,略微用力,便有清茶自杯中缓缓流下。
贴近盏边的唇被茶水沾湿,显出几分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润泽,极细微的轻咽声于车厢内响起,恍若晦涩而无法言说的呢喃,便似缠绵缱绻的雾中烧起了一把火,将本就隐隐作祟的矇昧气息烘得愈发炽烈。
轻咽声停息,沾了水色的唇慢慢退去,一滴清茶自杯沿坠下,恰滴落在了持杯之人的指尖。
覆来的手将茶盏拿开,楚流景自怀中取出一张巾帕,伸手轻握过身前人的腕,便垂着眸细致而柔缓地将指尖上滴落的茶水徐徐擦去。
“虽忘却从前种种是我过失,但我却不愿见卿娘为以往之事不虞,倘我当真与卿娘曾于他处见过,作为赔罪,便让我以往后三载时光陪伴卿娘左右,再留下些不会被遗忘的记忆罢。”
漫长安静。
巾帕于擦拭干净的指尖缓缓离去,一角的云鹤绣纹染了些微水迹,晕开浅淡暗色。
“我并未不虞。”
许久未曾出言的人终究开了口。
秦知白望着身前人,清湛的眸光恍如一溪薄雪,神色仍旧淡无波澜。
“我们也从未见过。”
楚流景微微一怔,片晌,笑着低了眸。
“原来从未见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