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除我外还有长兄与幼弟二人,长兄早已到了嫁娶之年,可却因家中银钱不够一直未能娶妻,阿郎为了替他凑足聘礼钱,便谎称家中丢了财物,让我前去报官,谁知我方到监察司便被人从后迷晕了,再醒来已被山匪关入了笼车中……”
话落,好似被打开了话匣子,其余人也开始陆陆续续说起了自己的遭遇。
“我也是。”
“我是被我叔父卖了。”
“我是因不愿嫁给城西的刘老二被我阿郎打昏了,醒后便到了山匪手中。”
你一言我一语的痛陈声恍若掷地有声的宣判词,将一桩又一桩恶行明晃晃地曝于光天化日之下,听来令人心惊。
沉默许久,燕回抬了眸,看着堂上众人,缓缓道:“监察司之责,便是受民所托,忠民之事。”
而她此行前来,正是受五人家中人所托,将她们带回沅榆。
未曾想会得到如此回答,几名女子又惊又怒,皆抿紧了唇,毫不屈服地怒视着她。
宁双面上神情逐渐沉肃,淮雨亦将手放至了腰间剑上。
而堂下人神色未变,一双眸子黑白分明,沉稳的话语声仍是不疾不徐。
“可律例亦有言:略卖良人者,当处绞刑;知人略卖而与贾,亦同此罪。
“几位所言我已知晓,如今沅榆监察司司事赵诚已因勾结山匪、营私舞弊被打入大牢,可仍有许多罪行、罪人亟待指认,若诸位愿意相信我,可否与我同回沅榆,将一切呈于堂上?”
听她所言,对侧几人略有些发怔,对视了一眼,方将信将疑地问:“你想我们与你一同回去指认赵诚?”
燕回目光灼灼:“不仅是赵诚,若此事属实,将几位卖予赵诚与踞虎寨的人皆需按律受刑,血亲涉及略卖子女,更是罪加一等。”
日光透窗而来,落在相望的几名女子身侧,似有什么推挤着从深埋暗处的腐壤中破土而出,焕发一片新绿。
许久,最先出言的女子握紧了手中发簪,毫无畏惧地扬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