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伤得很重,你要为我上药么?”
?[156]重要
清微的话语声如同眼前水雾,丝丝缕缕地漫过眉梢眼角,朦胧不清,又透了些无法辨明的缱绻温柔。
楚流景耳不能闻,却依稀看懂了她眼中意味,短暂停顿,便阖上门走近前去,伸手慢慢触及了那片清冷。
单薄的衣裳被一点点褪下,露出了皓白如玉的肌骨,一道刺目的伤痕随之显露于灯火中,叫楚流景视线一凝,心下便有不知何来的怒意顷刻喷薄而出。
“何人伤的你?”
出口的话音低冷,再不若这几日来的温软无害,衬着那双敛了薄怒的暗红色瞳眸,便仿佛又变作了以往令人闻风丧胆的子夜楼楼主。
秦知白望着她,唇边勾出了一点若有似无的弧度,任凭探来的指尖停留于自己肩侧,抬指于她掌心再写下一句话。
“很重要么?”
自然重要。
楚流景方要这般答,攒眉对上那双清润的眼眸时,却又一时顿了住。
往日疏离清绝的容颜近在眼前,眉眼间仍残余着微润湿意,相望的目光于明暗灯火中倒映出她的面容,便让她隐约生出一种错觉:
眼前人总是在看着她。
一滴水珠沿着肩线缓缓坠下,滴落至楚流景指尖,湿润的触感令她恍惚回过了神,唇角微微抿起,便仍是道出了心中所想。
“重要。”
太过明显的失神被尽数收入眼底,秦知白目光安静,微带凉意的指腹勾挑过手心,便又落下另一句话。
“为何重要?”
是啊……为何重要?
分明不过相处十数日的寻常友人,即便以往便曾相识,也至多能称得上一句患难之交,可如今见她受伤,心底却有焦躁蔓延丛生,恍似重要的珍宝缺了一角,只再多看一眼,便连呼吸都隐隐生疼。
“我……不想见你受伤。”楚流景道。
秦知白眼睫轻点,收拢的手轻轻扣入了她指间,仍沾着湿意的指节轻抚过身前人脸侧,略一用力,就让垂落的视线再与之相交。
“只是皮外伤,很快便会痊愈。”
有意放慢的语速叫耳不能闻的人清晰辨认出了所有字句,楚流景看着她,心下仍有些闷痛的不豫,却见望来的双眸流转过浅淡光泽,视线微挑,再出口的话语便透了几分嗔意。
“有些凉。”
时至仲秋,夜里的晚风已有些泛寒,温热的水汽渐渐散去,潮润的肌肤便很快染了一层凉意。
楚流景反应过来,当即为眼前人披上了外裳,自一旁寻到常用的伤药,顿了片刻,轻声道:“我为你上药。”
夜色幽静,风雨透过门窗缝隙将灯火晃出迷蒙的倒影,半褪去衣裳的人端坐于床榻边,颈项微垂,散落的青丝间便流泻出了旖旎光景。
楚流景拨开伤药,将药粉一点点洒过尚未愈合的伤痕,带着苦涩气味的粉末渐渐没过了殷红的创口,她习以为常地低下首,将多余的药粉轻轻吹去,转首取过放在旁的细布要为眼前人包扎时,抬首撞入的沉静眸光却让她动作忽而停了住。
为何……
楚流景怔然看着自己的手。
自己好像曾不止一次这般做过。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乍然响起的雷声叫神色恍惚的人回过了神。
楚流景收紧了手,垂眸避开了相望的视线,仔细而轻巧地为身前人包扎好伤口,随即放下伤药,起身便要离去。
“我该回去了。”
秦知白不置可否,抬手徐徐系上了腰间衣带,清明的视线漫不经心地瞧了一眼窗外天色,随即神色淡淡地开了口。
“下雨了。”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