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告示栏上张贴了搜捕楚流景的通缉令,其中所写的杀害巡武卫与勾结魔教劫走秦家小姐之事引来众人瞩目,于乾北百姓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被全城搜寻的人却似毫无所觉,淡然自若地下了马车,一队鸩卫自她身后擦身而过,只看了她一眼,便驾马径直奔了过去。
客栈中空无一人,守于其中的掌柜见几人到来,便挂出了打烊的牌子,将大门关上,低首跪于楚流景身前。
“楼主。”
楚流景示意她起身,转首看向身旁人,“路途遥远,今夜在此暂歇一晚,秦姑娘若有何需求便与我手下人说,为保安全,我会住在姑娘隔壁,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
秦知白未曾拒绝,只问:“你预备去何处?”
楚流景也并未隐瞒,“沅榆。”
楚不辞被人设计入狱,子夜楼与青冥楼都成了众矢之的,她到底与楚不辞有交易在前,不能让她就这般为人所害,何况她也想知道究竟是何人在背后布局谋划,因此无论如何都得往沅榆走这一遭。
听她说罢,秦知白却道:“在此之前,我想先去一趟苗寨。”
楚流景有些惊讶,不知她为何要去苗寨,算了算路程,却也并未回驳,只一颔首。
“依秦姑娘所言便是。”
一行人用过饭后,便各自进客房歇下了。
夜深时分,客栈大堂已然熄灯,轻微的脚步声行过客房外,推门声轻响,罗睺走入房中,向楚流景一低首,便回身道:“带进来。”
不多时,两名子夜楼门人拖着一道身影走了进来,将中央人放下后,便转身退出了门外。
骨瘦形销的独臂男子躺于地上,沧桑的面容已是一片灰白,望着不远处披着氅衣的人,他勉力伸出手,抓住了近旁桌角,微弱的话语声几不可闻。
“我要见秦知白……”
楚流景坐于桌旁,脸上所戴面具已然解下,霜雪般的发丝流转过熠熠华光,手中握着先前缠于腕间的红线,淡淡道:“当初是何人寻你去云梦泽的?”
狂刀恍若未闻,半睁的双眼愈渐浑浊,心口处伤势因着起身的动作再度开裂,涌出的鲜血将破旧的衣裳全数浸透,话语声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