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不多时,腰间佩剑的鸩卫自书房外走入。
“家主。”
秦溯看着她,“让你陪在卿儿身旁,你去了何处?”
和殊缄默片刻,低首道:“属下失职,望家主责罚。”
秦溯望她一阵,收回了视线。
“再过几日卿儿她们应当便要离开兰留,届时你假意背叛我带她们自东门出逃,途中我会布下暗哨接应你,待你得手后便杀了楚流景,将卿儿带回来。”
“是。”
“下去吧。”
得了令,孤清的身影转身退出书房外,脚步渐行渐远,再度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时辰渐晚,枝头悬挂的弦月渐渐高升,已攀上了夜空正中。
东厢房内灯火未熄,秦知白端坐于榻上,手中握着一串长命缕,无意识收紧的指尖隐约透露出了一丝沉凝意味。
窗外已然下起了细雨,而离去的人却迟迟未曾归来,淅淅沥沥的雨水落在窗台檐上,发出细碎的轻响。
一阵风来,紧闭的窗忽然被风吹开,摇晃的烛火顷刻熄灭,秦知白眸光微凝,抬手便要抽出卷中剑,却有一双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沾染着寒气的身躯环过了她身后。
“是我。”
?[124]交托
熟悉的话音落在耳侧,清冷的眉目就这般渐渐松缓下来。
秦知白任她拥着自己,指尖习惯性探过她的脉,确认身后人并未受伤,方低声开了口。
“为何去了这样久?”
方才鸩卫来与秦澈传报时虽有意避着她,并未将话说得十分清楚,可她还是隐约听得了“书房”“异动”等字眼。
眼下已是深夜,秦家忽然出现异动,她只怕是与自己等的人相关,因而难免有些挂虑,如今见楚流景终于出现,她才总算放下心来。
揽于身后的人微垂了首靠在她肩上,发丝上蒙了一层潮润的湿意,话语声却仍如平日那般清和。
“出现了一些意外,所幸并无大碍。”
秦知白轻蹙了眉,回眸要去看她,却被环于身侧的手略微禁锢住了动作。
入目的只有晦暗不明的轮廓,吹熄的灯火令整间厢房陷入了一片朦胧夜色中,抵在肩头的面容瞧来似乎并无异样之处,呼吸轻洒,放轻的话音便再度响起。
“我方才潜入蒹葭院书房内,在里侧的檀木架后发现了一处密室,密室里摆满了冰,其中……存放着苏夫人与秦家主的尸身。”
话语落下,微侧的眸光有一瞬凝定。
楚流景将自己所见与猜测一一道来,秦知白缄默未语,握着五色绳的手微微收紧,片刻后,方道了一句:“……果然。”
听她这般语气,楚流景不免有些讶异。
“卿娘早便知晓?”
秦知白低垂了眸,目光落在身后人腰间悬系的白玉玉牌上,纤长的眼睫轻点了点。
“当年我与母亲离开兰留,途中母亲因梦蝶花毒几度陷入睡梦,曾有一回在梦呓时唤过‘秦溯’名姓,我彼时并不知她为何会突然提及一名故去多年之人,只是在你同我说秦澈腿疾之事后,便想起了此事。”
楚流景若有所思,“看来苏夫人应当早便识破了秦溯的伪装,因此才让秦溯动了下毒的念头,只是不知为何却未曾与他人言明。”
秦溯装扮成秦澈之初,于秦家根基尚不牢固,倘若彼时苏容与将此事透露给秦家其他人,应当极有可能脱离秦溯的掌控,后来也不会因中毒太深而前往云梦泽求药,最终却为六欲门所害。
想到求药之事,楚流景动了动,似想要抬起头来,却又意识到什么,顿了一瞬,到底维持了先前的姿势不曾变过。
“卿娘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