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少顷静默,一声轻笑忽而于身前响起。
一只手勾过了她腰身,柔弱无骨的身躯如蛇般将她紧紧缠入了怀中,抚过眼前的指尖轻挑起她下颌,吐息轻洒,落在耳旁的话语便透了些怜惜。
“楼主如今这般模样,着实叫属下有些心疼。”
楚流景眸光微敛,垂于身侧的手缓缓收紧,话语声沉然。
“紫炁。”
?[116]芥蒂
被唤出名姓,仍作花娘打扮的女子唇边勾起一抹笑,挑过眼前人下颌的手一点点向下滑去,便撩拨般地攀过了她颈后。
“我还以为楼主将属下自四余除名后,该忘了有属下这么个人,没想到却还能听出属下声音,真叫紫炁受宠若惊。”
楚流景眯起眸,话语声已然是透了杀意的冷冽。
“你竟敢叛出子夜楼。”
身前人既然出现在此,她如何还会不知晓先前芙蓉阁中的花娘是何人所扮。
莫怪秦家会突然得知楚流景出身图南之事。
紫炁曾为子夜楼四余之一,对她身份底细知之甚多,倘若让她就这般离开此处,于她于子夜楼都将是心腹大患。
瞧出了她眉眼间的冷意,紫炁波光流转,勾着唇角倾过身去靠上了她肩前。
“楼主想要杀我?”
亦笑亦嗔的话语叹息着落下,染着丹蔻的指尖轻轻柔柔地点上了楚流景心口。
“可楼主如今身子抱恙,还是莫要轻易动怒的好。何况夫人能与楼主这般亲近,想来楼主也当是欢喜的。”
楚流景眉目一凛,抬手扼过了身前人颈项。
“你给我下药?”
有沈槐梦为她封住经脉,命蛊本不该如此轻易就躁动醒转,而自始至终她都未曾碰过芙蓉阁任何吃食,唯一接近过她的,便只有眼前人所扮的花娘。
如今她已不宜再贸然动用内力,若非她强行压下了内息,恐怕便会因为命蛊波动而当场失控,伤了卿娘……
想到命蛊失控带来的后果,她心中杀意愈重,扼在颈侧的二指逐渐收紧,指尖下已然见了一丝血色。
倚于怀前的人面容渐渐发白,纤柔的脖颈宛如将断的花枝,仿佛下一刻便要被折于此处。
而她却未曾作出任何反抗的举止,只任凭楚流景将她的命脉握于掌中,明艳的红唇边仍旧带着一丝笑意,因着气息受到窒碍,出口的话音便断断续续地发了哑。
“楼主不想让夫人知晓您的身份……究竟是为了继续演这场两情相悦的戏,还是害怕夫人见到您本来的面目?”
扼在颈间的手有一瞬的停顿,紫炁抬指点上了身前人穴道,清弱的身躯就此落入她怀中,她低首咳了几声,便笑着缓缓抬了眸。
“楼主以为,夫人所喜欢的,究竟是温柔良善的楚二小姐,还是早已杀人无数的子夜楼楼主?”
楚流景眼睫低敛,无法言语,暗淡的眸中隐有波澜汹涌,胸口气息已然不受控地发了乱。
而落在耳边的话语声却仍未停息。
“许多年前,楼主便总是做同样的梦。”紫炁望着眼前面容,伸手轻轻抚上了她脸侧,“主人要您习杀人之术,您从未表露过半分拒绝的意愿,但每每习剑之后,您总会因梦魇惊醒,醒时说的却是‘我不是怪物’。”
掩于面具后的双眸恍若一汪深潭,凝瞩不转地看着怀中人,话语声更放轻了一分。
“可为何要害怕成为怪物呢?
“楼主不愿杀的人,属下皆可以为您杀,楼主想要达成之事,属下也总会不择手段为您达成。”
揽过腰后的手一点点收紧,紫炁低垂下头。
“怪物便该与怪物在一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