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1 / 2)

听她言语间很有几分幽怨意味,秦知白任她牵着自己,目光重又看向眼前医书,面上神色淡无波澜。

“玄豹是柳姑娘留于你之物,你却同它计较什么?”

仍是云淡风轻的语调,却叫楚流景听出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他意。

她眸光微挑,眼尾弯出了一点弧度,身子略微扬起,抬手勾过秦知白颈后,整个人便全然靠入了她怀前。

“卿娘是在吃醋么?”

看向医书的视线就如此被贴近的身影隔绝,秦知白也未露其他神色,只淡看着她。

“莫非不该么?”

本以为这般调笑的话眼前人该不会接,却不想得了一句肯定的反问,楚流景怔然一瞬,便轻笑起来。

“自是该的。”她眉语目笑地应,“未得卿娘允准便擅自留下他人赠礼,的确逾矩了些,合该任凭卿娘处罚才是。”

望出的墨色瞳眸流转过盈盈光泽,身前衣襟松散,未曾挽起的青丝随扬起的颈项滑落,衬着锁骨间若隐若现的白皙肌肤,便流泻出了一分任人摆布的顺从意味。

她平日总是扮得温润有礼,在与秦知白独处时,却时常露出这般与寻常不同的臣服模样,而这样低眉顺目的依从姿态却总能叫人察觉出几许狡黠,嘴上说着听凭处罚,眼中藏匿的欲望却太过昭彰。

仿佛诱人上钩、隐而不发的猎手,一时不察便会叫人落入她的陷阱,即便是最为高明的猎物也不例外。

车外风雨未歇,潮润的水汽沿着被风吹动的帷裳漫入车内,将揽于颈后的手也染上了微凉的湿意。

修长的指骨一寸寸抚过玉雪般的颈肤,秦知白眸光微晃,手中医书放至一旁,捉过了拨云撩雨的那只手。

“却又胡闹什么?”

楚流景眨了眨眼,笑着任她捉了自己,低首于她颈间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轻蹭了蹭,身姿慵懒,如狐般狡黠的双眸微微眯起。

“人生苦短,既有心悦之人在侧,总该多闹一闹才是。”

握在腕上的手停顿片刻,秦知白眼睫低敛,静默一息,环过楚流景身后的手便收紧了些。

“来日方长。”

呼吸轻浅,怀中人似又已陷入了沉睡,一双眸子安静地阖着,容颜温顺地靠在她身前。

直至窗外雨声渐弱,落在耳旁的心跳愈发绵长,混于风雨中的话音方轻轻响起。

“是,来日方长。”

……

夏日的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再行了一阵,先前还风潇雨晦的天色转瞬便透了亮。

已过了晌午,离兰留还有数十里路,马车停在了道旁的一处茶棚外,早已坐乏了的人趁此机会下了车往茶棚中歇息一阵。

因着茶棚中还有其他客人,楚流景将霏霏留在了车内,本就待得按捺不住的玄豹很是怏怏不悦地咬着她的衣角不叫她离开,经她再三安抚,又承诺到兰留后便为它备些它最爱吃的雉鸡,玄豹方不大情愿地松了口,呜咽着伏回了车厢角落中。

雨后初霁的天空宛如一片明镜,目之所及之处皆是冲刷透亮的明媚光景,

不远处有一条长河,河畔两岸芦苇正盛,河上清风卷着丝丝凉意拂面而来,方下车的人微微迷起了眼,正贪恋这片刻清风,一件氅衣便随之披上了她身后。

“莫要贪凉。”

她笑起来,抬手拉住了氅衣的一角,言语依顺。

“自然都听卿娘的。”

二人于茶棚中找了处空位坐下,随意点了一壶紫苏饮,就着清风水色慢慢喝着壶中饮子。

许是雨初停不久,茶棚中还坐了不少避雨暂歇的客人,近旁是一名挑着皮影小摊四处行商的手艺人,摊上支的皮影栩栩如生,引来了几名小儿围聚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