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莫非又是六欲门?”阮棠皱起了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据宁寨主所言,上月开始她便发觉桃花谷外多了一些形迹可疑的生人,警觉之下,她加强了寨中戒备,并令寨中人减少了外出行径,这段时日来唯有乔烬姑娘出寨取过一回货。或许正是因这一回,暴露了长缨寨方位,数十歹人以龙火油烧毁了谷中桃林,攻入寨中,乔烬姑娘也因此受了重伤,日前方才苏醒。”
姜婺抓着手中药篓,攒眉思忖片刻后,疑道:“长缨寨已在桃花谷中长居十余载,以往即便与其他匪寨有所摩擦,却也未曾下过这般狠手,怎会如今突然有人想要置寨中人于死地?”
燕回停顿片刻,看向了里间走出的清弱身影。
“他们应当是找错了人。
“长缨寨被攻破后,为首之人当先抓了乔烬姑娘,逼问她阿缨的下落,言谈中提及了十洲记,或许他们以为阿缨身上藏着十洲记,因此才不惜大费周章攻入寨中。幸而青冥楼及时赶到,救下了乔烬姑娘,可混乱之中,阿缨还是被人抓了走。”
“阿缨?”姜婺想起了那名面被火烧,目有重瞳的孤女,“燕司事为何说他们是找错了人?”
楚流景扶在门边,面上似有些许倦意,低声道:“他们要找的或许是当初逃离图南之人,那些人中有一人身上藏了他们想要的东西,阿缨正是当年逃出城的几人之一,因此被他们盯上,招来了如此祸端。”
六欲门大约是知晓了当初江霁月所藏十洲记被人带出了图南城,因此开始寻当年逃离图南城的几人去向,阿缨面貌太过特异,若有人留心,很容易便能查到她在桃花谷中,只不过他们真正要找的人应当是她,又或者说,是当年被前任青冥楼楼主带回楚家的那名遗孤。
此事事关她性命,燕回也不便多言,便转开了话锋。
“长缨寨虽被毁,但宁寨主几人终究有惊无险,姜姑娘也不必太过担心。我今日来此,除却给姜姑娘带话以外,便是来寻恩师要一剂药方。”
“恩师?”阮棠有些讶异,她从未听说过燕回师承何人。
燕回眉目松缓些许:“你们既然在此,大约已见过她了,褚老太太褚云琛正是我的老师。”
望见众人惊诧模样,她缓声道:“当年我初入监察司时,因出身低微,时常受人冷视,手下所破获的案件俱都被人冒功强占,甚至有人诬指我贪赃枉法,意图将我治罪入狱。
“彼时是恩师发觉此事,细查之后为我洗清冤屈,而后又将我调至洛下监察司,力排众议一力提拔我当了监察司司事。其后数年,因我屡破要案,被恩师举荐至帝临,如今能有如此成就,也与恩师的指点密不可分。”
听她说罢,阮棠很是慨叹:“褚老太太善名我虽早有耳闻,却不知她原来还这般有魄力。”
褚家毕竟势单力薄,敢于担着得罪其他世家的风险提拔燕回这般出身寒门之人,的确需要不小的魄力。
燕回道:“只可惜老师如今身子已不如前,若非淮雨姑娘急需拔除体内蛊毒,秦神医先前又不知所踪,我也不会贸然来此叨扰恩师。”
谈及秦知白,阮棠转头道:“褚老太太方才与秦姐姐一同去医馆谈论他事了,算算时辰,应当也快出来了。”
话音未落,她似瞧见了什么,目光一亮,抬了抬下颌,“喏,她们出来了。”
不远处的医馆内,两道身影先后从里间缓步而出。
老妇人走在秦知白身侧,略偏首看着她,苍老的话音徐徐道:“生死蛊与金蛇蛊到底是苗疆不传之术,我虽研读过一些蛊书,对此却也所知不多。何况生死蛊这般以命换命的法子,终归太过决绝,若不到必要之时,还是莫要行此险招。”
秦知白神色未变,略一颔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