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后,她便成了一把剑,本该寸步不离地护在那道身影身边。
可如今……
粘稠的血液顺着剑尖滴落,将身下的草木染上斑斑鲜血,跪于地上的人指尖微动,身躯渐渐倾斜,终究未能再握住手中的剑,倒入了落叶荒草中。
楚流景眼睫低敛,停顿片刻,缓缓抬起了头。
“卿娘要护着她么?”
她面色白弱,目光却仍是平静,一袭济楚的浅云色衣袍早已起了皱,浑身尽是连日奔波落下的仆仆风尘,再没了往日的冷静沉着。
立于眼前的身影那般熟悉,却让她心生惶惑,便如同那日不告而别的离开,叫本就仓皇不定的心更跌入谷底。
她想问:你为何会突然离开,是自愿随她走的么?
那日的所作所为,是否开始让你也对我感到厌恶?
可望着多日未见的那张面容,见到有意阻拦的言语与动作,心下便有陌生的焦躁心绪漫溢而出,令她终究未能再将潜藏于心底的话问出口。
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
仿佛不问便不会得到回答,于是掩耳盗铃。
多日的追寻叫本就孱弱的身躯早已不堪重负,呼吸愈发沉缓,未愈的伤势又开始隐隐作痛。
身前人未曾回应,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
楚流景微阖了眸,握剑的手缓缓垂下,方要开口,却有一抹冷香倏忽靠近,立于眼前的身影倒入了她怀中。
“阿景……”
秦知白气息轻弱,伏于她身前缓缓开了口。
“带我回去。”
心跳忽的一顿,似从云端蓦然扑空。
楚流景怔然片晌,再睁开眼,却只见到倚于怀前的人低垂着首,容颜苍白羸惫,已然再无力将她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