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双淡薄的唇微张,便落下一声轻唤。
“楚流景。”
呼吸有瞬间凝定。
楚流景立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才似大梦初醒般快步走上前去。
“卿娘。”
她在榻旁坐下,伸手要去握秦知白的手,而指尖尚未触及体肤,却又似想起什么,蓦然停了住。
眼睫轻点,她缓缓收回手,轻声道:“你醒了。汤药已熬好了,待凉一凉我便端来喂你服下,现下你感觉如何?”
视线落在蜷起收回的指尖,秦知白停了一息,抬了眸看着她。
“无碍。”
病白的面容仍有些许疲惫,她望向一旁投入的日光,话语声轻弱。
“我睡了多久?”
“三日。”楚流景微垂了睫,“当日你伤重昏迷,肩后血流不止,幸得过往的渔民相助,才寻到了大夫将你的血暂时止住。”
那日眼前人忽然不省人事倒在她怀中,鲜血落了她满手,才叫她发现她肩后有一处深可见骨的创口。
一块寸许长的断剑残片扎入了她左肩肩后,剑锋只露出了小半截在外,几乎将整个身躯穿透。
似是知晓她在想什么,秦知白伸出了手。
“并非是湖中受的伤,莫要多想。”
这话倒并不全是安慰。
商船起火的一瞬,她虽以清秋剑挡下了火势,可爆燃的热浪仍是将船上杂物炸了开,那枚断剑便是因此刺入了她体内。
微带凉意的触感轻落在指间,似无意般勾住了蜷起的指骨,楚流景指尖一颤,下意识要收回手,却被合拢的掌心握了住。
秦知白缓缓坐起了身,仿佛并未留意她眼下神色,墨缎般流泻的青丝倦懒地散在肩头。
须臾后,缓声道:“为何还不动?”
楚流景怔怔地抬起头,面上神情些许迟滞,脑海中一片空白。
……什么?
那双清透的眸子便轻轻朝她睇来。
秦知白望着她,眸中光影和软,出口的话音低清,透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浅淡嗔意。
“不是要喂我服药么?”
?[67]吃醋
日光透窗而入,映下斑驳淡影。
望来的视线笼了柔和光晕,仍如以往一般明净,却又携了几分无法言明的温柔缱绻。
恍如春山秋水,叫发怔的人呼吸都凝了一瞬。
意识已然清醒,而幻境中所经历的幻象却仿佛仍在眼前,那些暧昧缠绵的举动于脑海中反复回荡,令心口跳动愈显昭彰。
少顷安静,楚流景蓦然站起身,停了一会儿,转身朝外而去。
“……我去拿药。”
衣角晃动,外出的脚步走得匆促,再不似平日从容自若。
望着离开的背影,秦知白徐徐收回手,须臾,唇边勾出了一点细微的弧度。
楚流景回到炉灶旁,炉火仍旧细细地燃着,一旁放的药锅已然不似先前那般滚烫。
一窗之隔的女子倚在榻上,绰约身姿于窗上投下朦胧轮廓,恍似一幅疏淡飘渺的画卷。
她看了一会儿窗上的剪影,视线落在仍残留着微凉触感的指骨间,眼中光影微微暗下,片刻后,方拿过一只空碗盛起了药。
汤药倒入碗中发出泠泠的水声,低清的话音便随之自窗内响起。
“你是如何离开子夜楼的?”
楚流景顿了一下,将倒尽的砂锅放回一旁桌上。
“倒并非我主动离开,而是她们忽然将我放了,好似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要动身赶去图南。我出来后发现此处是云梦泽,乘舟想要离去,却不想恰见到卿娘落水,因此才入了水想要寻你,结果……反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