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计较你抽烟还是抽风的。你要是觉得浑,咱俩换一换,你去给小远切阑尾,我给你开个颅看看你脑子里进了哪家地沟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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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2)

“叮,叮,叮”

监护仪的警报响起,手持病例的护士闻声走来,躺在复苏室5号床上的清俊面孔死死闭着双眼,眉头紧锁。

……

“你是……安寄杭?”

女人留着齐耳的短发,满布皱纹的面容黯沉枯黄,右侧鼻翼上有一颗碍眼的黑痣,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那与脸庞全然不符的双手,那双白嫩洁净,指甲被修到陷进肉里的双手,正紧紧握住少年的胳膊。

14岁的安寄杭还很稚嫩,面对明显情绪激动的女人显得木讷胆怯,“是。”

“你,你们……”满是故事和回忆的眼神又落到身边矮了一个脑袋的安寄远身上,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遍两遍,“是陈棉的孩子?”

母亲的名字带着特殊的烙印,哪怕安寄远素未谋面,只单单提起那两个字便能想象出那敦厚温婉的关切之意。

门厅外面的花坛边屹立着一个熟悉的背影,安寄远叫不上来是谁,只见他肩上袅袅燃起阵阵白烟,手中的火星一闪一灭。眼前的女人声音在颤抖,连带着握住哥哥的双手,整个画面都抖了起来,抖到安寄远觉得耳膜共鸣异常激烈,搅动着耳蜗翻滚不停,世界都旋转起来,跌跌撞撞模糊不清。

……

“醒了啊,安寄远是吧。”一颗戴着白色护士帽的脑袋晃在眯成一条线的视野里,“睁一下眼我看看瞳孔。手术结束了,一会就可以回病房。”

迷迷糊糊看向周围,是熟悉的一号术后复苏室。护士看着监护仪上的心跳从一百四跌到八十,才算松了口气去查看其他患者。

听过很多人描述说全麻手术就好像是睡了很香甜的一觉,安寄远却觉得小小一个阑尾切除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梦里的画面太过真实,真实得他想要即刻逃离,那段最最不愿回想起来的清晰记忆。

?

原本以为,养伤的日子会很悠闲,甚至悠闲到无趣,毕竟他是耐不住寂寞冷清的男孩。但是,他忘记了他那位比他更耐不住寂寞,更加看不得他悠闲的哥哥,会给他带来多大的惊――吓。

乔硕接到电话本就足够惊愕甚至有些不可置信,但当他到达病房亲眼看见微微向左侧躺着,身后垫了两个枕头的安寄远,一副刚从麻醉中苏醒过来的样子,却还要强撑起眼皮对身边的季杭背阑尾切除术的手术步骤时

才真的相信,眼前这个他一向认为虽然不算和蔼可亲,但大多数时候都能循循善诱的老师,在面对亲弟弟的时候,真的是不一样的一个人。

“老师。”乔硕有些局促地准备往季杭头顶慢慢燃起的火苗上浇一桶水。

季杭的目光还是锁在安寄远身上,“LA改OA的指征想不出了?”

乔硕看着安寄远略带迷离的眼神,又上前一步,“老师,他麻醉还没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