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苏蕰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自己男友整个医学院期间都是令全校瞩目的佼佼者,实习后又不断以不属于年龄和资质的冷静睿智给各科代教带来惊喜,很少见人那么没底气的时候。歪着脑袋问,“挨训了?”
安寄远倒不遮掩,笑容里像是搅着碾碎的黄连,“你应该问,哪天不挨训。”
神内神外虽然在专业知识上有很多交叉的地方,临床上合作起来也相得益彰,但是其科室的氛围却是大相径庭的。内科到底相对平稳和缓,经常查房就要查到下午,无论是病例教学还是医嘱修改,都有时间和精力慢慢磨。相比之下,外科每天八点前查完全部床位改完医嘱就赶着上手术,就显得风风火火,雷厉风行。在面对下级医生的教学上,也就没有那么多循循善诱,诲人不倦的。
苏蕰自己也被外科带教训得抬不起头来过,多少也能理解安寄远的心情,叹了口气将右手手肘撑在桌上,手掌支着脑袋,“这才刚开始,况且还有你们季主任那么好的上级。”
安寄远吞了口唾沫,尴尬地扯了下嘴角,“我们季主任还真是声名远扬啊……”
“嗯!我之前也还觉得28岁的主任能高明到哪里去,不过是恃才傲物,凌驾于人,以表自满,”苏蕰单手托着下巴,手指时不时在脸颊处展开,无声地敲在滑嫩的肌肤上,“但是啊,那天我跟他谈话的时候才发现,有学识重原则,寥寥几句就能坚定且不失礼貌地表达自己的立场,而且,真的一点叫人不自在的优越感都没有,相处起来特别舒服”
“慢!”安寄远左手一个不稳,手里的椰子咚一下敲在桌上,“你,你说什么?”
苏蕰被人错愕的眼神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也没说错什么啊。不禁去想,难道自己男朋友和季主任还有矛盾?可马上又给否定了,凭安寄远的性格,要是真的不喜欢这个上级,又哪能委曲求全地呆在人手下那么久。
“就,觉得,你们季主任还是挺”她看着安寄远认真执着的眼眸,不得不斟酌着用词,“和善的?”
第一次听人用这个词形容他亲哥哥,安寄远差点就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只是,现在的重点不在于苏蕴对季杭的印象,而是,“你跟我们季主任认识?见面?还谈话了?”
苏蕴有些莫名,脑袋也不托着了,直起身子坐好,“这件事由我而起闹这么大,影响最重的却是你们季主任。我总不见得实行鸵鸟政策充耳不闻吧,改变不了舆论指向,当面道歉总是需要的。”
可能是信息量太大,安寄远握着水杯连灌了好几口冰水,才道,“你说,你去给我们季主任道歉?什么时候?”
“就前两天啊…周三还是周四的。”苏蕴看着安寄远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心底涌上太多疑惑,“这有那么好惊讶的吗?”
安寄远想问又不想听答案的样子,“那,我们主任怎么说?”
苏蕴想起来还有些好笑,她当然不知道这好笑的背后是安寄远一个礼拜坐不下凳子的惨痛代价,“季主任安慰我,说主要责任还是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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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把苏蕴送回了家就直接驱车前往季杭的住处,刚刚和苏蕴的谈话让他心里不由惶惶。季杭从开始知道他和苏蕴的关系,就从来没有主动同他谈起过这个问题,虽说已经是一个二十好几的大男孩了,但仍旧有种小时候偷吃糖被抓包的感觉。
站在门口莫名踟蹰,口袋里的钥匙都被攥得发烫了,才哆嗦着拿出来插入锁芯。
这钥匙还是几周前季杭随手扔给他的,一口带着些刻意的漫不经心,“大扫除理出来的备用钥匙,放你那儿吧。”
客厅空荡荡的开着窗,任由午后的秋风灌进屋内。安寄远轻车熟路换了鞋,扯着嗓子唤了声哥没人应。
安寄远非常不客气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