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愿意出面道歉吗?说自己认识几个网管局的叔叔,只要他开口,他们一定会帮忙的吗?还是,说希望季杭不要怪他,他下次不敢了?

安寄远狠狠甩甩脑袋,季杭怎么可能怪他。

所有的教训和斥责,那打在身后都快痊愈了的板子,没有一下同医闹,同这件事带来的所谓负面影响有任何关联打的是他的技艺不精,打的是他没有做出适当的临床判断,打的是他不懂得保护自己。

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只是迫切地想见一眼哥哥。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刚要再次催促敲门,门锁声便响动了,紧接着入目的,却不是季杭。

安寄远看着一身刷手服的乔硕,心里一个咯噔,再越过人的肩膀去看办公桌后的季杭,一声哥像是鱼刺似的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难受的紧。

乔硕顺势将人拉了进来,安寄远的双眸却是钉在了季杭身上的白底灰格衬衫上,再也移不开目光。

那是乔硕的衬衫,安寄远一眼就认了出来。

根据科室里护士的描述,季杭被闹事的家属撒了一声汤,安寄远知道下午的全科病例讨论会季杭是主讲,衣服肯定是要换的,且这种正式场合,也不适合去手术室拿一套刷手服就套上上台。就这样看来,乔硕把自己的衬衫换给季杭,实属雪中送炭,合情合理。

可是,安寄远却觉得心里闷得慌,像是被一颗大石头压在胸口似的喘不过气。

“什么事?”季杭冷着脸看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地整理着袖口。

安寄远的余光里,乔硕将沾了饭菜汤水的白大褂和衬衫装进袋子里。他的脑袋像是浆糊一样被搅成黏糊糊的一团,“哥,你……”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季杭怎么可能真的不知道安寄远来干嘛,从刚才那个杂乱慌张的敲门声里就辨别出了他的来意,此刻看着人吞吞吐吐的样子,不免心里就来了气,“你想好了再回答。让我知道你心里装着不该装的事,你知道后果。”

听闻了季杭的语气,安寄远先是一阵本能的怯畏,而后埋着脑袋越想越委屈,那种被当作小孩子一样置身事外的感受,令他感到无地自容的拒之门外,都使得他羞愧难当。

忽然想起了乔硕那句理所当然的“你知道为什么”,心底竟激起了一丝愠怒,抬头便梗起脖子来,“明明是我自己惹出来的事情,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替我背锅却什么都做不了,到底凭什么连问都不让我问了?哥你能不能不那么霸道!”

办公室的空气凝结了有好几秒,季杭冷着嗓子打破沉默,像是寒冬里从头浇下去的一碰冰水,“我有没有说过,这件事你不许再管?”

这话一出口,连一边早就事不关己坐下刷手机的乔硕都不禁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安寄远刚开始还只是气鼓鼓僵着,然而那股充斥了全身的,方才被季杭决绝的语气所激起来的自以为充足的底气,却在他如炬的目光下渐渐泄了,不知不觉昂着的头低了下来,眼睛看着别处,脸上却还依旧带着执拗。

小声嗫诺了,“可是,那个时候还没发生”

“我问的是什么!”季杭打断,声音低沉而硬朗,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安寄远在下唇上印了一排浅浅的牙印,“有说过。”

“我问的是什么?”显然是不满意他的回答,季杭的声音又沉了。只是这样的重复,渲染出了更加浓重的压迫感。

“哥问,”安寄远深深吸气,攥紧拳的手微微发抖,“有没有说过,这件事不许我再管。”

季杭面无表情地看他,“你的回答。”

“…说过。”音量小得像是没了电池的播放器。

“过来。”

这样一来一去的问话,安寄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