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动,不能借力。
从前季杭下不了重手,给他定的三条规矩里,不许求饶成了最为容易破功的一条。但是今时今日这样的情形下,安寄远是断不会开口求饶的了。
啪!藤条与空气摩擦生热,砸到tun上的时候仿佛是一条火链子,一下就能灼烧皮肉之下好几寸。
“额,八安定,抗癫痫。”
疼痛和绝望将人整个淹没,生理性的盐水不断向眼眶外溢出,安寄远觉得自己就快要喘不过气来,五脏六腑在体内不停的翻滚搅动着,这样的姿势,这么重的责罚,不动根本就不可能。
“七……”报出了数字的安寄远急得喉咙口发紧,绝望好像能够随时抑制大脑的运转,像是挤牙膏似的吐字,可是说出口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乙酰氨基酚,退热止痛。”
季杭眼睑一紧,一连三下夹杂着怒气甩下来,他根本不可能容忍这样钻空子的行为,“不算”
报数声带着越来越浓重的哭腔和深厚的鼻音,时而是喏喏的呢喃,时而是压抑在胸前的痛喊。每一下责打和报出药名之间的时间越来越长,季杭并不急,只要安寄远不敷衍他,他也不会趁机加罚,一边用藤条帮他调整姿势,一边等着他的报数。
冰冷无情的责打砸落得毫不留情,机械性得为可怖的tun肉上色,肿痕纵横,青紫斑斓。但同上次的那顿皮带有所不同,每一下的力度和位置之精确,背后都映衬了季杭的细心度量。
“零”从喉间残喘而出的声音,像是被擀面杖蹂躏过后的扁平无力,“哥”
季杭停了手,将颤抖的胳膊往身后藏了藏,逼着自己松开右手攥紧的力道,手心后知后觉得一阵生疼。
“报数。”季杭生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伸出左手反手一掌拍在tun侧,虽然避开了伤得最重的地方,安寄远仍然像是搔扒反射实验中的青蛙似的两腿一抽。
“左旋多巴,抗…帕金森。“
喉咙口充斥着一股莫名的异物感,顺着舌咽神经游走而上。看过多少事故创伤,经历过数不清的开颅手术,有时候急诊直接送上来的患者,多得是血肉模糊的状态,可是安寄远身后这一片青红交错,和人抖成筛子似得身躯,却让季杭觉得刺眼。
此刻的季杭好像已经懵懵懂懂有些明白了,原来,这种胸口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似得感觉,这种侧脑室像是着了一团火,慢慢炙烤着杏仁体的情绪,可以被称之为心疼。
“哥”软而无力的语气,虚虚渺渺的声音,还带着点不好意思,“我,想吐。”
心中的情绪被这几个字瞬间迷乱,季杭一愣,皱了皱眉,用藤条在他眼门前的地上点了点,冷着声音,“跪好。”
跪姿于现在的安寄远来说,简直就是如蒙大赦,两条腿没有丝毫缓冲地一曲,像是笃信着自己膝盖是铁打的似得砸在地上。膝盖落地的那一霎那,整个身子都好像有了支撑,压在胸口的半口气终于喘了过来。可还不到十秒,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开始渐渐遮蔽了他的其他感官。
整个屋子都在眼门前旋转不停,脑浆像是开了锅的米粥,在沸腾,在被一把无形的木勺子旋转搅拌。好不容易直起来的身子又弯了下去,胃里翻滚如浪潮。
书房里没有厕所,一楼唯一的厕所在走廊的另一端,季杭将藤条随手放在桌上,走到窗边,将窗户完全打开。清爽的凉风伴着雨后青草的气息吹入了屋内,安寄远猛地吸了几口,脸色才渐渐缓和下来。
季杭走回人身边,以无比闲适笃定的姿势靠在书桌边,左手抱在胸口,右手虚虚握着拳,曲起手指抵在眉心,眼神游离在眼前的地板上,好久好久,仿佛时间都静止了,才开口,“你要是敢吐出来”
安寄远一吓,好像吞了只活苍蝇似得整个人都惊醒了,跪得直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