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不得不承认,内心有那么一丝小小的期待。

进门,季杭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眼神,安寄远就乖乖地在屋子正中间跪了下来。

跪了整整有十分钟,房间里只有纸张翻动与空气摩擦的刷刷声,就在安寄远以为自己要跪过一个午休的时候,季杭幽幽开口,“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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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6)

安寄远不是不知好歹,他只是别扭,跟季杭呼吸着同一个屋子里的空气,都觉得别扭,虽然,他不得不承认,内心有那么一丝小小的期待。

季杭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眼神,安寄远就乖乖地在屋子正中间跪了下来。跪了整整有十分钟,房间里只有纸张翻动与空气摩擦的刷刷声,眸子里的揣揣不安渐渐被一种平和淡然的气息覆盖,就在安寄远以为自己要跪过一个午休的时候,季杭才幽幽开口,“学会了?”

安寄远愣神,翻起眼睑抬头。入眼的便是季杭低头专注的样子,微微蹙着眉盯着手下的文件,仿佛从来没有开口说过话似的。只是好像感受到了社向自己目光,才轻轻抬头,一个满怀地,撞上了安寄远清澈灵透的眸子。

也不知为何,四目相对总能让安寄远在错落间产生茫然的慌张,下意识闪躲开眼神。

安寄远其实并不完全确定季杭在问什么,但是凭着也许还残存的一点兄弟间的心有灵犀,他大概有七成的把握。

点头,很规矩的样子,“学会了。”

季杭听闻,看了他一会,右手的笔杆尾部,伴着微妙的节奏,轻缓地敲击着自己的太阳穴,好像回到学生时代,在解一道代数难题。只是那眼眸像是无底的黑洞,轻巧地吸食着安寄远的内心世界。

终于,他忽然扔了笔站起身,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走到人旁边的会客沙发上坐下。突然拉近的距离让安寄远的心口一轻,瞬时就提到了嗓子眼。毕竟昨天在这间办公室里的回忆,并不是很美好。

季杭将两个手肘支在膝盖上,十指交握,弓着背脊重心向前的样子充满了压迫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上级不是你哥,而是任何一个为势力所驱,为权利所使的官僚,昨天你带着三个主任过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果然,是这件事。

安寄远想开口辩驳什么,却被季杭一个眼神止住,“我知道你想说不是你去找主任的,但是,当他们要站出来为你撑腰的时候,你也没有拒绝。因为你清楚得知道,有主任陪着,我不可能再将你拒之门外。因为你顺便算计了一把,你没权没势又不姓安的哥哥。”

安寄远猛地抬头,脸色煞白惶然,可那瞪大的眼睛却在季杭坚定平静的注视下,慢慢松缓了下来,眼底属于少年的强硬态度,也最终被扩散开来的安然和平静所覆盖。

他低下了头并且诧异地发现,这一次的低头,同过去十几年那种近乎讨好的低头,有什么不一样。

好像,真的是自己做错什么了。

“回答我的问题。”季杭严厉的语气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是……”安寄远的声音很犹豫,想了好久,“我也不知道。”

季杭轻轻一笑,声音是惯常的冷峻,“你知道。因为这样的情况,不止发生过一次。你的上级会因为你的身份,对你听之任之,你今后的工作学习将会一路绿灯便利无阻,这样的行为会为你带来多大的利益,你都知道。”

一盆带着冰渣子的冷水从头灌下,仿佛顺着他的鼻息被吸入肺里,让他窒息。

安寄远咬上下唇,却掩不住嘟起的嘴。硬生生偏过头,像极了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眼里的倔强顷刻间一泄而下,轰然溅起的水花外围,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

随着季杭离家的时间越来越长,安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