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气?颜庭安挑眉,不着急置评,“没事,现在揍也来得及。”
季杭并没有因师兄的话多想,只是安安静静吃碗面,又吞了颜庭安带来的消炎药,去厨房洗碗时见颜庭安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就想直接收拾客房让师兄住下。
路过安寄远的房间,季杭脚步略顿,脑海里便自动闪过急诊那些醉酒后被自己呕吐物呛死的患者,不用过多思量,便放轻声音,推门而入。
往正中的六尺大床上看去,床上空无一人。
厚重的羽绒被凌乱铺开,床单布满褶皱,床头柜上比刚才季杭离开时多了两包冰袋,再无其他线索。季杭又找了浴室、衣帽间,甚至弯腰往床底看了一眼,确定安寄远确实不在屋内才重新来到客厅。
他大概能猜到,又不敢十分确定。
“师兄,小远呢?”
颜庭安仍沉溺在那份手术方案里,他眼皮都不掀一下,淡淡回道,“书房跪着呢。”
季杭今天洗澡的时长,要比平日里的五分钟战斗澡长得多。他还是没能治好他的洁癖,沐浴液打了五遍,脑门后头被安寄远蹭过的头发恨不得直接剪了,不小心沾到呕吐物的裤子,也要亲手用消毒液洗衣液各洗三遍。外加他刚才悠闲吃面的时间,安寄远至少也跪了有半个小时了。
季杭怔怔,“他酒醒了?”刚才分明醉得跟螃蟹似的,恨不得横着走路。
颜庭安拍拍大腿起身,笑得温柔极了,“醒了,冰袋敷敷脖子就醒了。准备好的冰水,都没用上。”
无论季杭有多没想到,安寄远确确实实从数小时前的醉汉,摇身一变,成了捧着藤条规矩跪在书房的乖巧少爷,代谢快得惊人,完全看不出醉酒的痕迹。
“庭安哥,哥。”甚至老老实实主动叫了人。
颜庭安随手拉个凳子坐下,开门见山道,“你哥说你明早还有班,那就少说点什么不该醉酒之类的废话。那个叫周以宸的孩子,你究竟了解多少?又准备在他身上花多少心思?”
安寄远其实并没有完全醒酒,脑袋重得跟灌了铅似的,可他仍然惦记着颜庭安方才叫他醒那会训他的话。
“哥,”迷迷瞪瞪望着季杭,“你生病了啊?”
季杭这个人,看着铁石心肠,实则只要捏着他软肋,根本不难哄。安寄远醉酒时的那份伤感怀旧早就戳得季杭心尖颤抖,如今看他居然这么乖被颜庭安又是硬扯起来又罚跪的,一开口还心系自己生病,早就不忍心了。
可规矩是规矩。
还是那熟悉的转瓶盖似的手法,将安寄远脑袋转向前方,面对颜庭安,“回答你庭安哥的问题。”
季杭的嗓音成功让安寄远皱了眉,可他非常明白自己的处境,每当颜庭安和季杭共同出现对自己实施压迫时,他其实并没有太多选择。
安寄远抬头,说,“我对以宸的了解,就是对下级医生该有的了解,亲近的那几分,自然是因为我看好他,想要重点栽培他。”
“栽培他的方法,就是带他和评委会的评审会长交际?”颜庭安目不斜视,“这是你哥教你的?”
安寄远浑浑噩噩嘀咕一句,“谁让哥不撤销处分的。”
颜庭安瞬间冒火,“公事公办,你以前犯错,哪次不是挨了打还要受处分的。你哥当时是直接分管你的顶头上级都不敢这么放肆,他周以宸的哥哥是有多大威望需要你这么溜须拍马?”
两束滚烫的目光同时射向颜庭安的方向,同样饱含诧异和惊奇,只是,一束多了畏惧,一束多了些疑惑。
什么残酒都醒了,安寄远没有料到颜庭安能查出周以宸的身世,声音不禁微微发颤,“庭安哥……别说了。”
颜庭安撇了一眼傻愣在原地的季杭,道,“我为什么不能说,你哥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