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的上级们都在急诊手术,你的选择有二,第一是自己做这次置管,第二是等我过来。”
手机两端的间隔,安寄远低沉的声音很定、很稳,“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前者。”
就因为这句鼓励话,安寄远当天晚上没能捞着半分钟合眼的时间。
春天的午后懒洋洋,温婉的阳光斜斜映射进气派的顾主任办公室内,照在他愈发平整光滑的脑壳上。
“啊?你说说这臭小子是不是欠抽!”
季杭听耳边熟悉的训话声,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明明不久的从前,自己才是那个如此让顾平生为之操心的“臭小子”。
自顾平生去年退休又被返聘后,基本不参与科室内的行政事务,神外大主任的职位暂且由B组的王主任代理。顾平生退休前有意要培养季杭,可季杭使出浑身解数写满抗拒。况且,当年瞿林事件的后遗症余韵未散,医院上层的领导听到季杭这个名字也觉得头皮发麻。
可哪怕不参与行政事务,顾平生也是目睹季杭和安寄远一路跌跌撞撞前行的良师。全院谁都知道,要说动神外那颗木头,遥望整个B市,也就能指望两个人了。
“我是不是跟你们两兄弟有仇?一个气完了换另一个气。”顾平生大口喝水,“还有这个周以宸,难道也是你们一伙的?他不会也是你俩的弟弟吧?啊?再敢骗我,你看我还会不会给你说好话!”
结束了两天手术示教行程的季杭多少有些疲累,季杭敬重顾平生,不代表不嫌弃他老人家吵吵,“以宸是小远看中的孩子,跟我可没关系。”
顾平生哼声,“那就最好!我还想多活几年!”
季杭起身给顾平生续上茶,在桌前站的规规矩矩,“等我教训完,让他亲自来给您道歉。”
办公室的门才推开,季杭便不禁蹙起了眉头。早春天气微凉,桌子后头的一排窗户却齐齐敞开,敞了许是很久,整间屋子里都弥漫了一股逼人的料峭,连书架上的绿箩都好像冷得缩起了枝叶。
洗过手,关上窗,顺势便推开了里间的门,意料之中,看见那团被子下,睡得酣然闲适的安寄远。
锁骨和脚踝的伤好了,睡姿便恢复到从前张牙舞爪的样子,季杭走近,轻轻掀起被子的一角,随手替他盖好露在外头光溜溜的胳膊和小腿。
只要是身上背着事,安寄远的睡眠就会变得疏浅而警醒,平时明明一睡着就像个死猪,现今不过是调节空调温度的提示音,那身影便窸窸窣窣动了起来。
季杭回头去看,原本朝外睡得酣甜的安大主任,翻了个身,面朝墙壁了,留给季杭一个带旋儿的后脑勺。
季杭皱了眉,淡淡说道
番外《杠杆》7
“被子盖好!”一个翻身,又把那竹竿似的光腿露出来了,季杭皱了眉,淡淡说道,“敢着凉感冒可没人再批你假期。”
安寄远老大不耐烦,懒懒又翻了个身,认命又不情愿地将腿伸进被窝,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个类似撒娇的辅音,出完声自己都觉得太过幼稚,马上红着脸又补充,“我困……”
废话。抢救到凌晨五点,简单洗漱后便又是半天的门诊加半天的手术,他又不是铁人。
季杭还是皱着眉,探头去看安寄远紧闭的双眼,两条拧巴的眉毛在睡梦中都不满地蹙着,眼窝深邃眼骨分明。这张旁人看来清冷严肃的脸,在季杭眼里却仍旧稚气未脱。就像这睡姿,一如既往清奇,单侧脸颊歪歪扭扭压在枕头上,就把本来清瘦的脸挤得肉嘟嘟的。
这样一个孩子,居然也要而立了。
“困就睡。我又没喊你起来。”季杭双手插兜里,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人睡觉。
看安寄远偷偷摸摸掀起眼皮,又跟见鬼似的赶紧闭上,随后报复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