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碰到B市神外的一把手在他们这小地方做援助。但对医生而言,患者和家属们甚至希望季杭可以不用吃饭睡觉上厕所。

只是他再累,回到家,也还是哥哥,也还是霸道又强权。

安寄远在季杭毫不退让的气息中,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我晚上想吃番茄肉酱土豆泥。”

季杭打电话叫周以宸下来,纯粹是想骂他一顿。

也没想到,直接把那么活泼一个孩子骂得眼眶都红了。对着安寄远开口就来的那些巧话,在季杭的严厉训斥下,怎么都说不出口来。门诊来来往往的患者,已经看不下去开始出声劝慰,季杭还是不减半分严肃。

周以宸只能在心里叹气,早就听科室里的人说过,季主任一向最护着老师了。

“老师辛苦了。”周以宸红着眼,深深一鞠躬,面露难过得问,“您的肩膀和脚还疼吗?要不要我去给您拿点止痛药?”

“早就不疼了。”安寄远看明显蔫了的周以宸,想想就好笑,“你平时不这样,怎么被季主任说了几句,就只知道闷声不响挨骂了。”

周以宸还委屈上了,“可不是嘛,季主任也太凶了吧……”

安寄远很坏的明知故问,“凶你了?”

周以宸像个冲击钻似的疯狂点头,“我感觉我刚才连呼吸都是错的。”

安寄远可太理解那种连呼吸都觉得是错的状态了。只是他如今,有了不同的立场。

“是季主任凶,还是你犯的错太离谱?”安寄远挑眉。

周以宸憋嘴,闷闷不乐,“可他就是凶啊。”

不知是什么话刺到了安寄远,他蓦然回头,定定回望周以宸,“我还不知道你翅膀那么硬了,季主任的话都不听,还有谁说话你会听?”

周以宸被看得如芒在背,一点儿犹豫都没,赶紧原地立正,“听你的听你的你的你的”

并不是卡带了。

“我听老师的啊!”他严正强调,“老师您可别生气了,您是老师我是学生嘛,您让我听什么我就听什么,我不懂事您多担待。学生已经害您受伤了,可千万别这么瞪我,我快怕死了。老师摸摸我心跳,哎,摸摸啊老师!”

安寄远只得摇头,无奈挣开周以宸攥住他的手。

太黏了。

安寄远没回家。他这样的状态,基本已经丧失生活自理能力了,小范围的活动都靠单腿蹦哒,用左脚长距离开车简直是作死,尤其是季杭就在咫尺之外,他可不敢。

于是,在自己办公室里看了一遍周以宸参加初评时要用的案例ppt,门诊快要结束时,又蹦哒到季杭办公室的休息间,趴在床上单手点外卖。

吃什么呢?

番茄肉酱土豆泥肯定是没有的,但拍拍他亲哥马屁的脑子还是有的,季杭出差一周多本来就已经竭尽体力,肉眼可见得瘦了一圈,下飞机后直接替他上了门诊,安寄远当然要好好犒劳哥哥,更何况,季杭走之前才对他忍下一肚子气,回来后又见他这副半残废的模样,安寄远想想也觉得生气。

计费总金额直逼四位数,安寄远才依依不舍点击提交订单。

“今后点外卖之前,先想好谁替你去拿。”季杭对满桌子他最爱吃的菜无动于衷,一边打开餐盒一边汗水就从鬓角滑下,他瞪安寄远,“你哥是牛吗?分了一半给护士,剩下的这些四个胃也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