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寄远如愿进入哥哥曾经上过的初中。
记忆里的人工湖还是在那儿,周围连带的小商圈也愈发繁华。因为离学校近,所以安寄远的同学们经常扎堆往那儿跑,可安寄远却从没再去过,每次都以拙劣的借口婉言拒绝。
不过,他也确实有许多其他事情要做。季杭跑得很快,他必须很努力,才能追上,没有时间怅然若失。
安寄远从初中起就开始参与各类竞赛,他的目标明确:他也要考季杭上的少年班。
可这一次,季杭没再放任他自由。
“不可以。”大学生的季杭,身姿挺拔如苍松,言语中也多了坚冷的不容置喙,“你好好参加中考,上高中,念大学。”
“为什么?!”安寄远梗着脖子,不服得顶嘴,“为什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这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
季杭骤然沉下脸,光是眼神的变换就让小孩儿识相地闭了嘴。
冰冷锐利的目光像要在安寄远脸上钻出一个洞,“不许就是不许。你敢去,试试。”
安寄远可怜巴巴有些委屈。因为他不敢。
于是,这个高中,安寄远上得不情不愿,也进入了人生第一个叛逆小高潮。又或者是追累了,他不再如此频繁得往季杭身边贴,也不会在季杭不留情面的训斥后委屈地埋头抿嘴。
染了一头小黄毛被季杭抓到,也会甩开哥哥的手骂回去,“管你什么事!”
季杭肉眼可见得,就被他骂得一愣。
元旦跨年晚会后和同学骑机车,摔进B大急诊,刚好碰见值班的季杭,被揍得满诊室跑,要面子的少年安寄远被同学问起季杭的身份,也会傲娇地拧过头,故意抬高音量,“不知道!”
下一秒,清理伤口的动作突然就重得离谱,简直有悖医德。
安寄远的高中生活过得很充实很典型,满足了任何一个学派的青少年成长发展理论,对独立和自主有着突破性的追求。季杭逐渐成为他埋在心底、偶尔会隐隐作痛的一根倒刺,他不再主动去黏着哥哥了。他参加了许多活动,谈过一场恋爱,逃课打架一个没落下,学习倒是不怎么上心,毕竟考B大医学院的分数还是绰绰有余。
尽管,安寄远当时也没有料到,他绰绰有余的分数,根本难以对抗季杭在专业上的绝对压制。
明明在医学院学得不算差,不论是理论成绩还是科研发展都数一数二,可只要季杭一出现,随口一个问题,总能当即命中要害,仿佛安寄远日以继夜啃的那比人还高的书,都啃到狗肚子里去了。
“哥这个问题超纲了啊……”
季杭回应以医学院老师名言,“患者会按照提纲来生病?”
安寄远瘪嘴,“不会。”
季杭厉声,“期中考最后一题的闭锁综合征,难道也超纲了?这么基础的题目还在错,脑子呢!”
安寄远看着地面眨了眨眼,机灵的眉毛微微一动。
眼底,倏地爬上些微不可查的狡黠
神经学期中考啊。
真奇怪,你又不是老师。
怎么还知道我错哪儿了的。
他在心里哼哼两声。没再跟哥哥顶嘴。
再后来,兜兜转转,跌跌撞撞,安寄远终究还是正大光明站到了季杭身边。被教导、被训诫、被误解,有过剑拔弩张的争执,也曾卑微地画地为牢,但是
他也说,“同样的错,放在其他任何人身上,都无伤大雅,但是因为是你,所以,必须万无一失。”
说,“作为上级和老师,对你要求严苛并不代表不满意,是期待以你的能力资质,可以做到更好;而作为哥哥,不论你做什么,只要你还是安寄远,就从来都不存在不喜欢这一说。”
说,“你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