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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明亮的视线所凝神聚焦着的,那小小的双手正潜心把玩着的,那被投放了全部精力以至于全然未注意到门边父亲身影的正是一只小巧的三阶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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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杭安安静静地等,孩子却根本没有要歇息片刻的意思,小巧而肉嘟嘟的手指灵巧地翻动推转,被子底下的身姿却纹丝不动。
眼看手里握的奶杯快要凉了,季杭才曲起指关节,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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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知那轻巧的敲门声,竟好似小孩儿身边意外点响的爆竹。
安淮乍然裹紧被子,将手中的魔方压在身下,才想要回声说“请进”,却没想到父亲已经踏着悠闲的步伐,站到自己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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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的心在被窝里“咚咚咚”,如飞驰骏马的马蹄声一般狂跳着。
连打招呼叫人都忘了开口,直到爸爸熟悉的手掌伸平摊开在他跟前,安淮才忽而觉得心跳呼吸骤然顿住,盯着那轻轻勾了两下的手指,愣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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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杭无奈,“硌着不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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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里的小手非但没有任何松动,反而将自己和魔方裹得更紧了。
安淮委屈巴巴,甚至微带警惕得寻声向上望去,软糯却仍旧壮着胆得替自己辩解,像极了在掠食者面前极力护食的小动物,“是小叔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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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家门,任何长辈或同学所赠的礼品玩物都需要跟父亲报备,这是季杭早在孩童时期就给孩子定下的规矩。
唯独小叔,是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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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二人住得近,席鹤忙案子,季杭又有急诊的时候,凌晨把安淮抱去小叔家里都是常有的事。
小孩儿于安寄远,有着堪比父母那般浑然天成的亲近,季杭在感叹血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之际,也极少会限制安淮和安寄远的相处,除了偶尔没规没矩到快要爬上小叔脑袋了才瞪他一眼,其余时间都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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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为何,在刚打完孩子,又眼睁睁见他吃完饭去小叔房间里窝了整整一个小时才舍得回家,季爸爸竟发现自己有些吃醋。
此刻对于儿子的推脱便更多几分不满,唬着脸道,“我又不能吃了你的魔方,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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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于尚且新鲜的威慑力,小孩儿这才从被窝里掏出那颗小小的魔方,攥在手里不情不愿交给爸爸。
季杭将牛奶递给儿子,自己沿着床边坐了下来,垂着头将魔方在手里左右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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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在这温婉淡黄的暖光下影影绰绰,手上来回几个翻转,便找到了那块藏在底边居中的红色棱块边角上的缺口
还是炸毛的安小远做手指训练时,自暴自弃扔墙上砸出来的,至于那危险举动换了多少藤条,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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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有那么好玩吗?”季杭抬眸看向侧身捧着牛奶杯的儿子。
奶香顺着温热的气息略过鼻尖,胖乎乎的马克杯遮住了小孩儿的大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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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的眼眸在热气下朝父亲扑扇了两下,喉音也仿佛掺杂了奶香,“嗯……好玩,特别好玩。”
“缠着你小叔那么久,就是为了玩这个?”
安淮放下杯子,舌尖舔了舔嘴唇上白胡子似的挂着的奶沫,“不全是,小叔给我讲道理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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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杭迟疑地皱了皱眉头,见儿子略有所思的神情,才联想起安寄远送他们出门时,那怨念的眼神。
心里荡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你该不会,真的跑去问你小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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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安淮不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