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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真的渴望季杭揉着他脑袋,轻声告诉他,你是我最亲的亲人我会永远以你为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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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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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感性动物,都会天然地向往温暖、友好、微笑、拥抱,向往对自己的宽容和理解,同时,排斥任何苛刻、挑剔和疼痛。

那是一种沉溺在舒适感中的惰性。不需要一往无前的冲劲,也没有奋力追随的目标,也可以被爱被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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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却不愿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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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不需要季杭的亲昵举动,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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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终有一天,自己可以并肩站在光芒四射的兄长身边,也兀自耀眼。

他要得意洋洋地告诉季杭,没把我扔掉,是你赚到了。

他要季杭心甘情愿为他主刀的手术做助手。

他要凭借实力,成为他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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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实现这些的第一步,就是,不再这么没脸没皮地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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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季杭的退让,安寄远不是看不见,虽然还是一如既往以木头的方式呈现,但到底,能尽量平静克制脾气地交流,能尽量听取他的意见,已经是努力过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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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你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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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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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暖温度适宜,身后的疼痛,更适宜。

恰到好处地提醒安寄远,静下心,抽丝剥茧去反省这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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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最近发生的事情,看似凌乱无序,贯通这些事件的内在逻辑,无非是他安寄远的感情用事影响到了工作,小到与其他科室吵架,大到直接甩名牌去神内。虽有足够的原因和理由,但是业务能力和行医安全,是临床医生的高压线,更是季杭不容触碰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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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怎么避免感情用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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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在季杭被砸鸡蛋的时候无动于衷,如何在他过劳晕倒后坦然以对,如何被狠狠批评不够优秀后,克制自己竭力想要证明自己的冲动,又如何在关键决策中被置身事外时,不生气不愤怒?

季杭即是他的行政和临床上级,又是会一步一步指引他前行的老师,更是他无可割舍的血缘至亲。这些角色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中相互交织影响,没有明确的界限,难以辨析某一刻的季杭,带了几重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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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使安寄远感到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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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更为重要的是同季杭寄予他高于常人的期待相对,安寄远对季杭的要求,也高于任何一位上级、老师和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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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要求,那,他就不能坐等施舍,他需要主动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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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霍然抬头,眼里闪着光。视线的转变,让他猛然看见余光里黑压压的人影,一动不动站在他身旁,跟个黑无常似的凝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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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安寄远吓得,生猛地爆了句粗口。

意料之中,不知何时被季杭握进手里的戒尺,严丝合缝地贴上安寄远tun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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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理亏,憋了嘴,一只手揉着身后并不光滑的tun面,惹来一阵刺痛,“哥什么时候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