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安寄远缓缓从座位上起立,“我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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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副神色迥异的眼神对望足足十秒,季杭才抛出一个硬冷的字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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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平静地道,“我不认同患者的出血原因很难判断。出血灶位于术区的下方,术中的器械和操作极少有可能会对那个区域造成干扰。被困电梯时患者血压曾经上过两百,且由于药物缺失并没能及时降压。今早查体时的肌力、瞳孔、清醒度,也明显没有昨晚在电梯内的状况好。综上,出血是因为电梯事故时的应激反应,更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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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杭的脸色,在那平静的语声中一寸一寸冷了,冷到骨子里都透出风刀霜剑。他肃声命道,“安寄远。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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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非但没有听令,反而在嘴角挂上嘲讽的浅笑,“充满不确定因素的转运,我不但没有同高年资的师兄协调配合,也没能在碰到突发状况时保持镇定,高估自己的专业能力,自作聪明地觉得有足够能力转运重症患者,这不是什么系统性的问题,除了我,大概也没人能做出这么蠢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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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闭嘴。”季杭面色铁青,一字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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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寄远心里闷得难受,本就不够坚固的面具,在季杭的震怒下,支离破碎。他红透一双湿漉漉的眼,咬牙道,“季主任,我自己闯的祸,我自己能够承担,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惺惺逞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