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其他管路脱落。嘴上却试图用最轻柔地声音道,“阿姨,别紧张,深呼吸,没事的,没事……”

转运箱内仅有的降压药和镇静剂,已经全部用完。

任何外科手术,术后的血压控制,都必然是重要的,更不用说,如此大型的开颅肿瘤切除。

“怎么办?安大夫,药都用完了!”

安寄远的大脑一片混沌,他给不出任何答案。

像是沉溺在湍急河流中的小鱼,无以泅渡,那河流翻滚时浑浊的声音,成了他今后很长时间里,每日每夜难以入睡的警钟。

时隔多久,安寄远也记不清了。那厚重的金属门外,终于传来细微的声响,门缝处挤进一丝光亮。

他们获救了。

电梯撬开一条缝时,安寄远便嘶哑着嗓子让救援人员去临近的科室借药,话音未落,视野里便出现那只熟悉的大手,递出一支乳白色的针管。

不拿藤条戒尺的时候,竟让人感到如此踏实温暖。

“先把这支推了,回科室再说。”就连那半死不活的冷淡语气,都熟悉的让人鼻酸。

毛阿姨的病床被推出电梯间,走廊里,闻讯赶来的神外ICU值班医生陆续围了上来,久违的人声纷杂蓦然淹没头顶,他们或客套安慰,或礼貌性拍拍安寄远的肩膀,或低声嘱咐护士给药。

监护仪上的生命体征,逐渐趋于平稳。

唯独一个人,始终冷脸无言。

安寄远站在床头,与正俯身查看患者瞳孔的季杭分立病床对侧。

他此刻的状态有些难以言喻,同时交杂了清醒和恍惚,悬在身侧的手臂,几不可见地微微颤抖,不敢去看季杭肃厉的侧脸。

作为此次转运的负责医生,安寄远有义务开口汇报情况,“患者是在电梯被困时苏醒的,维持的丙泊酚滴完了,后给予两支”

“受伤了?”季杭冷冷打断。

他的眉峰深蹙,声音硬冷,好像一柄尖锐的冰刀,拦腰将安寄远絮叨的话音截断在唇边。

安寄远一个冷颤,像被当众指责错误的小学生,正色道,“躁动期间动脉置管脱落了,指压止血了,没有其他伤口,除了期间血压波动”

他仍旧没能说完整句话。

季杭从毛阿姨的脸上唰地抬眸,视线里同时包裹了灼热和冷厉,一点都不遮掩那震怒

“我在问你受伤了吗!!”

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