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眉头,将自己调节到训诫者的姿态,语气又冷了几分,“跟我憋气憋到现在,你是觉得我现在没在生气?”

虽然没有像刚才那般怕得缩成了一团,浑身上下都在哆嗦着,但是听季杭这么说,乔硕还是觉得心紧了一下,跟着沉沉吐了一口气,攥紧拳头抵在眉心,“我去见了安寄远。”

房间里静得出奇,乔硕艰难地撑着身子,努力控制着本能的颤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敢转头去探究季杭的表情,可是他却依然能感觉得到,身后人的震惊,疑惑,踟蹰和每次提到那三个字都会有的,酸楚和怅然。

乔硕知道,他的猜想是对的,季杭对安寄远,并不是没有感情的,相反,错综的感情交织,复杂得连他自己都看不透。

乔硕倒吸一口凉气,既然都起了头,就没什么好瞒的了,“他受伤了,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找我去替他处理。”

乔硕是有些小聪明的,这一句话,讲清了许多事情,他去了哪儿,见了谁,干了什么。

也隐瞒了许多关键的细节,比如他们俩为什么会认识,安寄远为什么受伤受了什么伤,还有,乔硕为什么会头脑一热就答应了。

乔硕的小聪明,季杭却比他更聪明,他不是听不出话里的漏洞,但是聪明人都知道难得糊涂,懂得见好就收,循序渐进。

季杭用藤条扫了扫tun面上肿起的檩子,沉声,“乔硕。”

乔硕的身子又绷紧了起来,没有直接回话,“我知道错了,脱岗这种事本来就是后果不可计量的。如果耽误了抢救,老师打死我都不为过。100下,可以吗?”

季杭静静看了他几秒,明明知道他看不到,还是摇了摇头,“急什么,刑讯还没有结束呢。”

乔硕两条腿一软,支着身子的胳膊一阵酸麻,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

季杭却没有马上要打的意思,反倒转了个身靠在乔硕旁边的桌沿上,两条修长的腿斜斜支撑着身子,攥着藤条的手在胸前一抱。

慵懒随意,但每个骨节都透着压迫感。

“怎么认识的?”季杭的食指抚着藤条的纹理,声音淡淡。

乔硕闭着眼,知道是再也藏不住了,高筑的城墙没有任何意义,溃不成堤,“几年前,是,是庭安哥给我看的照片。第一次见到,是前几周在急诊。”

当时的颜庭安揉着乔硕的脑袋,别扭的孩子装作漫不经心地看照片,颜庭安的声音一向比湖水还要平静,比高山还要坚定,比朝阳还要温暖,“你比他虚长几岁,也算是哥哥,以后见了面就多照顾着些,小远不是坏孩子。”

季杭一动不动地倚在那,乔硕却感觉到他全身上下都像是被乌云密布所笼罩的阴沉,这就是为什么,乔硕一直不愿意在季杭面前提起颜庭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