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
张宁等待着高考成绩,一个漫长的夏天终于熬完了,张宁的三姐忙碌着自己的婚事,张宁赔着去采买了些东西,按照他们当地的规矩,女方出嫁是要备上丰厚的嫁妆的,如果出嫁的时候嫁妆带的不够,还会被男方看不起。
男方的彩礼陆续搬到了张宁家,无非是些传统意义上点心花布还有一搭钱。
张宁的爹早就跟张宁三姐说好了,她的嫁妆是台电视机,陪送这么好的嫁妆,在当时的村里还是头一份,张宁三姐高兴坏了。
大家都没有担心张宁的高考,张宁的学习成绩,让大家觉着肯定是没问题。
直到一波录取通知书过去后,张家人才开始着急起来。
张宁亲自到学校去查分,班主任是个很和气的中年女人,她有点遗憾的对张宁说,他就差了那么两分。
张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他只记得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家人的时候,所有人看他的目光象锥子一样扎到了他的心里。
张宁强忍着没有哭,甚至连失望都没有显露出来。
巨大的阴影笼罩了张家,张宁总回想起那天的呕吐,他忍不住想,如果他那天的身体是健康的,如果他没有那么虚弱……
但也只是想想。
就好像那天钱多送他到车站一样,钱多走的后面,眼睛红肿着,钱多拉扯着他的袖子问他:“你是不是恨我?我去找那家卖饺子的了,他们说他们没买给过我……还要打我,我恨死他们了……”
张宁不耐烦的挣脱开钱多,跑到车里,车里人很多,张宁找不到座位,很多高三的学生都在准备返乡。
钱多跟了上来,张宁厌恶的扭开头,就听见钱多跟一个坐着的人商量:“我给你两块钱,你把座让给我朋友吧……他身体不好……”
张宁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河水,他越来越不想回到那个家了,在那个地方他压抑的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