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了一秒,只能听见锅里热水咕嘟冒泡的声音。
陆延目光深邃,忽然意味不明?的反问:“你该不会以为我昨天真的喝醉了吧?”
这?句话就像一块滚烫的火炭,将喻泽川的手?烫得?嗖一声缩了回去。他怔愣后?退,陆延却不紧不慢上前,两个人的处境一下?子颠倒过?来。
“而且,”
陆延将喻泽川逼进角落,好?整以暇望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撑在灶台边缘,拦住对方?所有去路,慢条斯理道:“你知?不知?道……有些?事就算不喝醉,也能做?
“嗯?”
最后?一个字带着鼻音,格外低沉,尾调却微微上扬,喻泽川猝不及防被撩到了耳膜,痒得?像被谁偷亲了似的。
喻泽川悄然攥紧指尖,忽然有些?不甘心被对方?压制。他抬眼看向男人,唇角微勾,莫名听出几分淡淡的讽刺:“那你可真够厉害的。”
喝醉了能做,不喝醉也能做。
陆延:“……”
喻泽川的那张脸在灯光下?格外好?看,透着玉质的光泽,但那条疤痕也无所遁形。他盯着陆延看的时候,整个人像被割裂成了两半,那种破碎感几乎要从身上溢出来,仿佛永远也拼凑不整齐。
陆延莫名想起上一世,喻泽川满身是血,红着眼眶对自己笑得?悲凉嘲讽。
“我又不是随时可以发/情的动物。”
陆延指尖微动,忽然很想摸一摸喻泽川脸上那道伤疤,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感受到脸颊处传来的温热触感,喻泽川下?意识偏头闭眼,狠狠皱起了眉,耳畔却响起陆延低沉认真的声音:“昨天晚上我确实喝醉了。”
喝醉了,所以借酒撒疯。
“但没?有醉到可以和任何人发生?一夜情的地步。”
陆延以前觉得?爱、恨这?两种感情最可怕,因为太过?纯粹极端,所以往往会带来毁灭。可直到接触喻泽川,他才发现那种怜爱和恨意交织的情绪是最为可怕的。
他一面怜悯眼前这?个人,怜悯到升起爱护之心。
一面又冰冷憎恨这?个人,憎恨他杀了自己两次。
这?两种情绪纠缠在一起,此消彼长?,就像他们分不开?的前世今生?,陆延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会压过?恨、恨又吞噬了爱。
他只知?道喻泽川很介意昨天晚上的事,但不是介意和自己发生?了关系,而是介意好?像自己一旦喝醉了,无论昨天晚上那个人是不是他,都会一样?上床□□。
陆延觉得?不是这?样?的:
“你和别人,不一样?。”
喻泽川闻言下?意识睁眼,带着几分惊疑不定:“为什么??”
是他坐过?牢?还是毁了容?
他心中胡乱猜测,心跳却在男人带笑的目光注视下?,不争气的漏了一拍。
不速之客
陆延到底也没给出那个答案, 可能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他盯着喻泽川看了片刻,最后笑了笑:“吃饭吧,菜都熟了。”
那道啤酒烧鸭还是没做出来, 余下的食材被放进了冰箱。喻泽川想说些什?么?,又没能开口,只好保持沉默。
二人?坐在一起吃了顿安静无声?的饭, 期间只有碗筷碰撞的声响。陆延想起口袋里的U盘,总觉得交给警察是最好的办法, 这样蒋博云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喻泽川也可以大仇得报。
但很可惜,喻泽川不想让蒋博云坐牢,他只想让对方死。蒋博云一旦进了监狱,他就没办法动手杀人?, 所以对方上辈子就算拿到账目, 也并没有交给警察。
陆延也不能交给警察, 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