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前夕,那三名质子终于从止风院放了出来,他们?身上穿着崭新的王袍,发束玉冠,腰系龙佩,与从前在质子府的寒酸模样不同,天?潢贵胄气度尽显。
只?是很明显,他们?都有些不习惯。
商君年?推门?出来的时候,就?见赵玉嶂他们?几人站在庭院外间,时不时伸手扯一下袖袍,看起来满身不自在,走上前问道:“怎么,衣服不合身吗?”
按理说?不会才是。
赵玉嶂看见商君年?,不由得愣了一瞬,许是因为宴会的缘故,对方今日难得穿了身华服,浅紫色的长袍用金线绣着团云纹,腰间坠青玉双鱼佩,眉目淡垂,端的风姿无双。
从前在巫云城中,商君年?贵为国相,好似也是如此装扮,常在御前行走,只?是物是人非。
赵玉嶂回过神:“没什么不合身的,只?是这段时日穿惯了粗布衣衫,冷不丁换回来,有些不习惯。”
他语罢心里酸酸的,忍不住刺了两句:“倒是劳烦风陵王煞费苦心,还专门?给?我们?做了身新衣裳,生怕宴会上让人瞧出我们?过的不好。”
商君年?不惯他,闻言淡淡出声?:“你不想穿可以脱下来。”
赵玉嶂瞪眼?看向他,有些不可置信:“商君年?!你非要这么护着他是不是?!”
陆延那个狐狸精!狐狸精!
商君年?不是偏护着陆延……虽然确实偏了那么点,他只?是不喜欢旁人误会陆延而已:“此次国宴按理说?你们?是不能出席的,殿下恐你们?思念故国亲人,这才向帝君请求带你们?同去,谁若不愿去,留在府中便是。”
公孙无忧不觉得有什么,反正有新衣服他就?穿,一想到等会儿可能看见天?水来的使臣,愈发雀跃起来,唯有柳阙丹看了眼?商君年?,侧脸落在婆娑树影中,愈发显得俊秀文雅:
“这么说?,我等是否应该叩谢风陵王大恩?”
不用怀疑,这句话就?是在讽刺。
商君年?抬眼?看向柳阙丹,目光静若寒潭,夜风吹起他紫色的袖袍,露出骨节明清晰的指尖,垂落在身侧的右手仿佛该配一柄举世?无双的利剑才相得益彰,声?音沉沉:
“若有归国之日,阙丹太?子自当叩谢。”
陆延为保住他们?三人性命,在帝君面前周旋已久,堪称费尽心思,只?是这一切都隐于暗处,无人得知。
柳阙丹闻言一怔,竟品不出他这句话里潜藏的深意,正欲开口询问,只?听“吱呀”一声?轻响,数名婢女忽然推门?鱼贯而出,正中间簇拥着一名身穿暗绯色长袍的男子,面容极是俊美,天?生风流贵气,竟让满院人都看恍了眼?。
陆延就?不能开口,一开口就?失了那份正经气度:
“哟,几位大美人都来了,既然人都齐了,那就?出发吧,今日万国大宴,莫要误了时辰。”
语罢径直朝外间走去,途经商君年?身旁时,顺手牵过对方,一起上了马车。
其?余人则坐在后面的马车,趁着夜色朝皇宫驶去。
国宴在万年?殿举办,离开宴尚有些时辰,旁的皇族宗室都带娇妻美妾,唯有陆延带着四?名男子,尽管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旁人都忙着闲谈,但他们?还是一入殿就?引起了不少瞩目。
换了别人,羞都羞死了,唯有他大摇大摆,一副滚刀肉的模样。
南浔王尚且记恨上次的一脚之仇,他端着酒杯上前,冷笑开口:“方才我们?还聊天?,说?嘉王叔近日新纳了一名绝色美姬,叹他艳福不浅,如今看见三弟,方知你才是享尽了齐人之福。”
陆延顺势起身,仿佛前些日子发生的嫌隙并不存在:“大哥过奖,你若喜欢,弟弟改日往你府上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