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他是真爱你吗？你别傻了！你也是个替身好吗！”

“不是的。”

不是的，她居然曾经真的这样天真过。

孟沅敛了表情，木楞地说：“全部都是你的错。”

“你害了阮时微，害了江暄漪，也害了我。”

“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沈柏琛的手搁在自己毫无感觉的双腿上，沉默不语。

他的下肢瘫痪了。

此后余生，都将在轮椅上度过。

沈柏琛费了很大的力气要来了江暄漪的手机号码。

他躺在病床上发了好几天的呆，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

沈柏琛喉咙哽了一下，半晌才出声：“是我。”

“啊，”江暄漪有些意外，但也没表现出明显的不满与排斥，“有什么事吗？”

与这边安静的病房不同，江暄漪那边的背景音略显嘈杂。

沈柏琛仔细分辨了一下，猜测或许是在机场。

那边半天没声音，江暄漪耐心地没挂断，反而思忖了下主动开口：“那个，我听说了点。”

“你车祸的事，还好吗？”

沈柏琛垂眸落在自己无知无觉的腿上，感到茫然的难堪。

他忐忑不安地提起另外的事：“暄漪，我想起来了......”

“我，我们小时候，那起绑架案，所以我们其实，我们......”

江暄漪听着那头语无伦次的言语怔了一下，发出慨叹的沉吟。

人生真是戏剧。

现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不能重来，也没有回头了。

沈柏琛感到喉口有苦涩的腥味，眼眶酸痛。

他干哑着嗓子说：“齐铭之前告诉我，你走之前，身体已经......”

“怀孕了，对，”江暄漪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但我想了很久，还是打掉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却还是让沈柏琛的呼吸一滞。

他苦笑着，为自己微薄的痴心妄想。

那头的背景音传来了登机的广播音。

“啊，我得走了。”

沈柏琛握紧手机，张口还想再挽留什么，却只剩无力。

孟沅说的对，都是他自己的报应。

“再见，”他说，“祝你未来，都好。”

“谢谢，再见。”

21

“哇！”

落地的那刻，江暄漪对着碧海蓝天的景色发出一声愉悦的欢呼声。

顾臻推着行李走在后面，笑着看她。

到酒店放行李，自来熟的前台阿姨笑着调侃他们：“小情侣这么般配，怎么还住两间房？”

江暄漪和顾臻下意识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移开。

两人的耳根都莫名有些发热，可能是因为当地的气温太高了。

“我们不是，”顾臻挠了挠后脑解释道，“朋友，还是朋友。”

阿姨的眼珠打转了两回，露出了然于心的微笑。

“那你加油哦小伙子。”

用过餐，他们换上了泳衣去沙滩。

江暄漪穿的是两件式泳衣，整个小腹都坦坦荡荡的显露着。

在靠下方的位置，有一个不显眼的手术的留疤。

顾臻眼尖地注意到，没忍住瞥了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