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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很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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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夜深雾浓, 丝丝缕缕的,垒起一层烟障,沾着浓重的水汽, 若隐若现缭绕在林间。
孟葭洗完澡, 换上睡衣, 披散着才吹干的头发, 走到窗前。
她莹白的指尖, 轻扫过那张小小的书桌,想起无数个苦读的昼夜。高过头顶的课本, 堆积成山的卷子, 头顶转不停的风扇。
生活不过是日日年年琐碎的重复。
孟葭正走着神, 床头柜上传来一阵急剧的震动,在安静的卧室里,惊吓感尤为强烈。
她心头一颤, 再一看来电显示钟先生, 跳得更快了。
做贼一样,孟葭关紧了窗户,坐回床上,小声道, “钟先生?”
她的声线很轻灵,在晚来欲雪的天色下感受起来, 碎玉折枝般动听。
钟漱石站在阁楼上, 望着远处深蓝的天际线,偶有一两只鸽子飞过。
盘旋一个大圈, 小孩子贪玩儿似的, 转腻了, 又飞回大院。
他把烟从唇边拿下来, “嗯,到家了吗?”
这都什么问题!
她笑,“钟先生的常识呢?北京飞广州,也不需要这么久。”
钟漱石挑眉,“不要这么久?那怎么七八个小时,都不回消息。”
“啊,你给我发了吗?”
“自己看看。”
孟葭退出通话界面,去翻微信,才发现有两条,一条问她平安落地没有,一条问吃没吃饭。
她说声抱歉,“没注意,回家太高兴了,光顾着说话。”
冷不丁的,钟漱石忽然问,“准备什么时候回学校?”
孟葭垂下眼眸,拨弄被毛毯上的纹路,“什么呀,我才刚到广州,都没过年呢。”
才到吗?怎么感觉她已经走了很久,头顶上那轮伶仃的寒月,像总也走不过去一样。
奈何她调子又柔,听着像撒娇,搅得他自下而上的,蹿起一股无名躁意。
钟漱石端起手边的洛克杯,水晶雕花的设计,隔绝了掌心热度,仰头灌下半杯加冰威士忌。
他沉沉舒了口气,“是我太急,你在家过个好年,北京见。”
“北京见。”
孟葭轻轻吐出三个字。
尾音往下压,有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带着委屈的意犹未尽。
钟漱石把手机丢在桌上,一段怅然若失的情致漫上心头,枯坐大半日。
有人轻叩了两下门,“我能进来吗?”
听出是韩若楠的声音,他亲自起身,开了门,“妈。”
韩若楠走进来,“我看你房里亮着灯,猜你还没睡,来和你说会儿话。”
她放下一盏杏仁酪,“妈妈刚做的,你尝尝。”
钟漱石这个年纪,早就不爱吃这种腻人的甜食了,但韩若楠每次回北京,都要给他做。
无非是为弥补小时候的缺憾。
韩若楠搞宣传工作出身,先在报社当总编,后又进了主要的相关部门。上头都知道,她是钟文台的儿媳妇,若真要想图清闲,应付单位的日常点卯,也没人会指摘她半句。
但她偏是个心重的,没日没夜的培训、加班,把刚出生不久的儿子丢给谈心兰,才三十几岁的年纪,就成了部里一枝独秀的笔杆子。
也因此,一直疏于对儿子的照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