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难怪那天在那团薄被里,她不小心磕到他的膝盖,会那么疼。
跪这么久。跪这么久。
他从小到大也没跪过这么久。
面前滚烫的开水溅开浓厚的水汽。
孟葭垂下眼眸,柔白的脸上一层雾气,洇着她的眼眉,像细雨中润湿的海棠。
她的唇瓣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咽了下去。
钟漱石总是这个样子,拿她当小朋友,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她。
孟葭陪着坐了好久,等外婆泡完脚,扶她去了床上休息,才离开酒店。
孔师傅在外面等,见她出来,“葭葭,是回西郊吗?”
从她上班起,有时候怕早上起不来,或者加班到太晚,偶尔也会在壹号院住。
孟葭问,“钟先生在哪儿?他回去了没有。”
老孔说是,“盛老板陪钟先生,在园子里坐了会儿,他送回去的。”
“那我去找他吧。”
黄昏时下了一场凉雨,夜色里,园中林木还沾着水珠,行走其中,有种画楼洗净的朦胧。
孟葭快步回去,隔着一片暗香浮动的浅塘,落地窗边,投下一道清隽修长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