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了一下指间的烟,缓缓笑了,的确小气得不太像话。
晚上的饭局,是由钟直民唱主角的,捎上儿子,也不过是在为他铺路。
自从上次,父子俩不欢而散以后,钟直民没再提结婚的事。
吵归吵,钟直民也不可能,真就跟自己的亲骨肉生分了,何况儿子那一头,一副随时预备折戟沉沙的架势。
好像前面三十年都是白活,碰到了他的心尖子以后,才找到些意趣。
要是真把他逼急的话,钟漱石要从这位置上下来,损失的毕竟是钟家的力量。
钟漱石下班前,在办公室里换了身西装,衣冠楚楚的,出现在了海棠厅。
他跟各个叔伯问好,仪态从容不迫,身上是经年累月的良好教养。
席间跟钟漱石同辈的不多,只有一个小姑娘,是新进京的袁家的小女儿。
她爸爸从前跟钟直民共过事的。
大概是头一回来这种局,袁雪柔看什么都是天真的样子,被安排坐在钟漱石身边,她红脸也红得大大方方,说,“钟伯伯,您儿子这么好看呀。”
钟漱石端了杯茶,静默着,不置一词。
倒是钟直民替他笑了,“就只剩这张脸了,他话少,你别见怪。”
袁彬夸了一句,“那可不是啊,雪柔,你二哥哥很有才干的,管着一个集团。”
袁雪柔又看一眼钟漱石,面上的眷恋更深一重,举起酒杯来,“我敬二哥哥。”
她就这么顺水推舟的把称呼给定了。
钟漱石举了下茶盏,“对不住,今天嗓子疼,喝不了酒。”
袁雪柔有一瞬的尴尬,很快,就消弭在一个笑里,“没事,都一样,是这个意思。”
他说完,有一道阴恻恻的目光,从后方瞪过来。
钟漱石点了支烟,吁上一口,没去看,不看也知道是他爸。
钟直民借机挨到他耳边,“当着人的面儿,你给我笑一下。”
他转了一下烟,“爸,你笑吧,你笑比我好看。”
早知道钟直民来这手,他根本就懒得出现。
孟葭久不回学校,在导师那里聊了很久,坐到天黑,才让老孔往国贸那边开。
钟灵约了她晚上吃火锅,难得贺沂蒙也在,她最近忙着订婚,昏天黑地的,连会所都不怎么去了。
四个人当中,刘小琳的战斗力算强的,她撑到七分饱,掸眼一看,还有一桌子食材没下锅。
她指了指玩手机的那三个人,“都再吃点儿啊,点的时候你们就一身的劲!”
紧接着,就是著名的分赃场面,钟灵说,“贺沂蒙,那毛肚你点的,还非要三盘儿!你吃。”
贺沂蒙又说,“那黄喉还是孟葭点的,她也不吃。”
孟葭捂着她的胃,“不行,我实在是盛不下,快挤爆了。”
最后都偃旗息鼓,叹一声气,不谋而合的立誓,“下次一定少点!”
刘小琳翻着朋友圈,咦了一句,“这不袁雪柔吗?她去海棠厅了。”
贺沂蒙对这事有所耳闻,她打个嗝,说,“早知道了,她是跟着她爸爸去的。”
钟灵也拿出手机来看,只瞄了一眼,就警觉的揣进怀里,疯狂给刘小琳使眼色。
刘小琳看了眼孟葭,明白了,她忽然问,“沂蒙,你那个、旗袍做好了吗?”
这个话题过渡得十分生硬。孟葭瞥了钟灵一眼,就伸出手,“拿来给我看看。”
钟灵装糊涂,她还俏皮的拍了下孟葭的掌心,“给你什么呀?”
孟葭说,“你那个眼神递的,就差说姓袁的照片有猫腻了,快给我。”
说完,她直接往桌上一摸,输钟灵的生日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