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葭还有个要字没说,就被他封住了唇,一阵又一阵激烈的水花,在四周溅起来。
每年春节,是钟漱石最忙的时候,要陪老爷子守岁,又要应承各方的宴请。
但今年情况又不同,钟直民即将调动,不敢在任上出什么差错,跟钟文台在电话里商量,不打算回京过年。
儿子能有这份警醒,钟文台挂了电话还在笑,谈心兰问他什么喜事。
他掀了掀报纸,“您亲儿子在地方上这几年,算历练出来了。”
谈心兰一边整理着书桌,扶了下老花眼镜,“儿子是练出来了,但还有个不听话的孙子。”
钟文台抬眼,“他跟小孟的那个女儿,还没断呐?”
“没有!你南京那边的老战友说,看见他带人家去泡温泉。”
钟文台哼了一声,“你也是不醒事,总去打听他干什么!上赶着找罪受。”
谈心兰瞪他,“我是怕他昏了头,不盯着点能行吗?”
“放心,直民就要回来了,他老子在我跟前含糊,管起他可不手软。”
谈心兰仍然不免担心,“毕竟不是小时候了,他也不是那么好管的。”
何况她一向端方的孙子,会荒唐成这样,总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不知是否泡温泉时,起身没注意冷热,钟漱石从南京回来,就一直没断过咳嗽。
起初,还只是晚上发低烧,后来又咳得厉害。
小年夜那晚,孟葭在楼上书房里看完书,下来找他,看他盖了毯子躺在沙发上。
她坐过去,往那边歪了歪上身,脑袋枕在他肚子上,撒娇说头晕。
过了好一会儿,钟漱石才来摸她的脸,“头晕就躺一躺。”
他的声音沙哑又疲惫,没了往常的中气,孟葭疑惑的抬起头,她挪过去,“你怎么了?”
“没事。”
钟漱石的一只手背,覆扣在额头上,他闭着眼摇了摇头。
孟葭摸他的脸,觉得不对劲,又用额头贴过去,是比她烫一点。
她站起来,“我去拿温度计,你等一下。”
孟葭急急忙忙地退,小腿撞在身后的茶几上,带起一阵轻微响动。
钟漱石蹙了下眉,睁开眼,“你小心点儿,不要赶。”
她端了医药箱过来,只翻出一根最原始的水银温度计,抬起他的手,给他夹在了腋下。
孟葭在旁边守着,“你还有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钟漱石说,“不用,这么点小病去医院,没那么金贵。”
五分钟后,孟葭抽出温度计来看,三十七度五。
她甩了甩放回去,“你在发烧,先喝点水好不好?”
孟葭烧水的时候,听见钟漱石的手机响,她替他接了,“郑秘书?”
郑廷问,“孟葭,钟总在吗?”
她盯着显示屏上的水温,叹口气,“他有点发烧,躺着呢。”
“好,你先照顾他一下,我马上来。”
郑廷带着医生过来,还有等着他签字的文件,孟葭也帮不上什么,就静悄悄的站在一边。
“这个地方还要再修改,敏感时期,现在不让提这句口号。”
“还有这里,也要删掉,有上个月新下发的精神,替换进去。”
钟漱石吃过药,打叠精神坐起来,翻了两页,指着一行对他说。
郑廷点头,“好,我拿回去再改,漱石,你也注意身体。”
钟漱石用拳头抵着唇,又咳了两句,点下头,“去吧。”
等人都走了,他左右环顾一圈,才发现客厅的角落里,站了一个孟葭。
她安静立着,也不多说一句话,温柔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