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郑廷连声说没有,“看得出来,你一点都不怕他。”

“他有什么好怕的吗?”

“怕他的人不要太多。”

司机把车速降下,滑行过去,平缓地停在楼外。

不等郑廷动手,钟漱石身边围绕送行的人,抢先拉开车门,“钟先生,您上车。欢迎下次再来广州。”

孟葭忙收好自己的包,抚平裙面上细微的褶皱,在车门打开的一瞬间,朝他展露一个尽可能恭敬的笑容,“钟先生好。”

但唇角的弧度很快平直下去,说实话,她不大做得来这些场面功夫。

钟漱石朝她轻点一下头,坐上车,带进一道洁净如清霜的气味。

他穿一件黑衬衫,没有明显的logo,看不出是什么牌子,却是很考究的质地,面料精良,领口松开一颗扣子。

钟漱石紧蹙着眉,低头翻阅消息,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闲公文。

孟葭只停留了两秒,就坐直身子,眼珠子丝毫不敢乱转。

身边这个男人气场太强,只是一并坐着,便让人无凭无据的,先低三分头。尤其他沉默时,愈发的捉摸不透。

今天的他又不一样了。端看他司机和秘书严阵的态度,就可知一二。

孟葭明显感觉到后背僵直,和打他上车起,车厢内迅速低下去的气压。她琢磨着郑廷的话,暗自后悔,那天在六榕寺里,胆子是不是大过头了?

五十分钟后,他们抵达白云机场,司机和车都是当地派的,把行李箱放好后折返。

公务舱内,整套机组人员已经在机场待命,登上舷梯时,有笑容甜美的空姐为孟葭引路,“您这边请,小心脚下。”

孟葭被安排在了舷窗边,隔着一张威尼斯棕大理石桌台,对面就是钟漱石。

空姐给她斟一杯伯爵红茶,再倒上香槟,她指了上方的按钮,“如果需要其他服务,可以摁这个铃叫我。”

孟葭看一眼桌上的果盘,三层金漆骨瓷碟点心架上,满目琳琅,摆着司康、马卡龙和丝绒蛋糕。

她再次道谢,心道她一个偶尔出行都只挤经济舱的人,应该不会再需要什么了。

钟漱石在单人扶手沙发上坐定,双腿交叠往后一靠,扬手吩咐郑廷,“通知所有的董事和高管,下午两点召开紧急会议。”

郑廷问,“是哪方面内容的会议,要他们提前准备什么?”

“关于现任总工程师钱飞,昨晚因涉嫌嫖/娼被公安机关依法拘留,集团应对该事件的处置。”

郑廷听完,正编辑通知的手一顿,“钱总工又出这种事?他怎么记吃不记打!”

钟漱石的声音极寒凉,“就是他家伯父上次保他,保得太轻便,以为回回都能蒙混过关。”

“那这一次......”

郑廷也不敢说钟漱石会怎么按照规定惩办。

钟漱石淡声,“再留着也是个祸害,让他引咎辞职,等人出来了就公布。”

郑廷有些担心,“恐怕钱总工不会那么容易就范,他不肯听话的,说不定还会到处去走动说情。”

“死到临头了,不至于连挣扎的机会都不给人家,让他尽管去找。”

钟漱石说话时,总有种不以为意的沉缓,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语速不快也不慢,配上他冷隽的样貌,慎独克己的上位者姿态,可谓浑然天成。

他既这么说,郑廷心里就有数了,总是在作风问题上犯错误的钱总工,这一次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难救。

难怪来机场的路上,钟漱石一句话都不肯说,集团出了这样不堪的负面新闻,他对董事会也难交代,更别说上面还要问责。

孟葭只凝视钟漱石几秒,正撞上他冷冽如风刀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