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胸膛一起一伏,因为鼻子有些堵,红唇微微张着,气息湿热,勾得人想舔一舔。

容渊眼眸微眯,似乎有某种奇特的光彩从他黑色美瞳下一闪而过,他戴着佛珠的左手用力在右手手腕上握了一下,表情流露出几分隐忍克制。

许棠这一觉睡得不好,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沉,他挣扎着醒来,一摸额头已经滚烫,看来是发烧了。

此时已经是傍晚,天色很暗,远处的高楼灯火辉煌,可屋子里没开灯,黑压压的,让人心里平白涌上一些孤独和难过。

他摸到床头的手机,打开一看,已经七点了,厉暝给他发了几条微信,说在邻市出差,给他买了好多礼物,等回来就找他玩,又说很想他,问他是不是也一样。

许棠弯了弯唇,揉着眼睛打了字,【我也想你,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恶酒期期榴嗣期酒⒊恶

厉暝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许棠给挂了,他现在这个样子,告诉厉暝,也只会让他干着急。

厉暝:【宝贝为什么挂我电话?】

许棠胡编乱造:【在洗澡,不方便。】

厉暝:【你这样说我更想看了。】

许棠发了个小猫咪指指点点的表情包,【不要脸。】

厉暝:【要脸干什么,我有小于就够了。】

好土,许棠皱了皱鼻子,但唇角却下意识翘起一个弧度,【等你回来。】

没有再和厉暝聊天,许棠觉得头越来越重,即使躺在枕头上,也仍然感觉天旋地转,也许应该去一趟医院。

他这样想着,打算从床上爬起来,可一翻身就摔到了地上,房间里响起咚的一声闷响,可很快又归于平静,漆黑寂静的房间像是一个怪兽,把那些快乐、美好的感受都吞噬掉,只剩下无边的孤独。

许棠静静在地上发了会呆,摸到手机给霍烬打了电话,那边响了很久才接,声音略有些嘶哑,“什么事?”

许棠慢慢地说:“霍老师,我生病了,家里没有人,你可以回来一下吗?”

那边很沉默了几秒,紧接着就把电话挂掉了。

许棠看着屏幕,眨了眨眼,觉得这光有些刺眼,晃得他眼泪都要下来了。他扔掉手机,爬起来,把自己塞回被窝。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半个小时、一个小时,许棠昏昏沉沉的,听见了钥匙拧动门锁的声音,接着有急切的脚步声,卧室的灯被打开,一切变得明亮起来。

一双大手把他翻过来,他眯着眼睛看,模糊的视线里,是霍烬喘着粗气的脸。

“霍老师,你是跑回来的吗?”许棠的声音沙哑无力,但还是笑着的。

与之相反的,是霍烬绷着的脸,满头是汗,眼睛很红,眼底青灰,头发乱糟糟,看起来这几天也过得很不好。他薄唇紧抿着,一言不发地把许棠背起来,下楼打车去了医院。

打了两个吊瓶,又睡了一觉,许棠觉得身体轻快多了。

霍烬坐在床边削苹果,垂着眼皮不说话。

“霍老师,谢谢你送我来,不然我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许棠开玩笑。

霍烬的气息一下子沉下来,“死”这个字戳到了他的心口,让他浑身都为之一颤,锋利的水果刀在手指上留下一个口子,他没管,瞪着许棠,“瞎说什么,发个烧怎么会死!”

许棠挣扎着起身,拿纸去擦霍烬的手指上的血。霍烬没躲,低眸看着青年小心翼翼地给自己处理伤口,乌黑的头发搭在柔软白皙的脖颈上,连小巧的耳朵都显得那么乖顺可爱。

霍烬闭了闭眼,一个正常的男人会觉得另一个同性可爱吗?不看长相不看身材,单单一个后脑勺就让他心跳加速,也许自己早就不正常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