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蹙了蹙眉,掀开夹棉的轿帘,就看见一个白衣的身影跪倒在队伍之前,旁边地上放着一架瑶琴。一个略显耳熟的声音传来:“请、请皇后娘娘恕罪。某才刚刚入宫几日,不识得道路,只想向这位内侍大人问询,无意惊扰皇后娘娘……”

说话间那人怯生生地抬起头来,对上了王罗西的眼睛。眉黛春山,秋水剪瞳,娇媚中带着柔怯,王罗西身子一震,喃喃道:“花……咳咳,前方何人?”

“回娘娘的话,某姓宁,名盈枝,乃宫宴上献艺的乐师,宫宴结束后和不慎和众同僚走散了,自己找不到出宫的路,一直在此处兜圈子。”宁盈枝的语气虽然谦卑,但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却一直大胆地望着皇后,眸中似有千言万语。

王罗西喉头动了动,脑海内闪过了一些抓不住的念头,半晌才说:“先起来吧。”

那人果然是一副宫宴乐师的打扮,腰间是一根火红的缎带,将纤细的腰肢衬得仙姿玉韵。宽松的白色衣袍内里不着一物,北风一吹,那洁白紧致的胸膛便化作春色泄了出来。一头青丝松松挽在脑后,额前几缕发丝闲闲垂下,随风而动时,轻轻扫过娇艳的薄唇,和薄唇上轻咬的一排贝齿……

酒意上涌。王罗西眯了眯眼睛,道:“宁乐师随驾吧,本宫顺路带你出去。”

“多谢娘娘。”宁盈枝柔声回了话,就抱起地上的琴,自觉跟在了队伍的末尾。

到了仁明殿,宫人扶着皇后下了轿辇,皇后看了一眼在一旁手足无措的乐师,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皇、皇后娘娘,”乐师抱着琴走上前来,低垂着头,用微若蚊蚋的声音问道:“微臣想要出宫,怎、怎的到这后宫深处来了……”

“来都来了,”王罗西借着醉意,心一横:“先进来给本宫奏两曲,本宫一会儿遣人送你出去。”

带男人进了内殿,王罗西示意侍女把门关上。她走到男人面前不过一尺远的地方,唤道:“花盈……”

男人猛然抬头,双颊飞起一片薄红,又赶紧低下头去。

“现在叫宁盈枝是吗?”王罗西斜眼看着他。

“是、是的,如果娘娘喜、喜欢,”男人似乎紧张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还、还是可以叫微臣……盈儿……”

“呵,”王罗西轻笑了一声,抬了抬下巴,道:“宁乐师就去那桌案上抚琴吧,让本宫听听看宁乐师的技艺可有长进。”

宁盈枝的眼神微微一暗,应了声,走到桌案前把瑶琴放下,自己端正跪坐于案后,一双修长如青葱的手指轻轻搭在琴弦上,做出了起手的姿势。

“娘娘想要听什么曲子?”

“本宫不晓得这些,随便来一首轻松的,给本宫解解乏吧。”说着,王罗西自己走到桌案的另一边斜坐下来,双腿懒懒散散地摆向一侧,左小臂横搭在案沿,右小臂握拳立在案上,支撑着将倾未倾的头颅。

在女人略带挑逗的目光中,宁盈枝的手指在琴弦上灵巧地拨动起来,婉柔温雅的音响就从那轻拢慢捻之间倾泻而出。

女人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男人,脑子里却在想别的东西,不自觉敲击起桌案的手指暴露了她的神思不属。果然,宁盈枝奏了不过半节,女人就站起身来坐到了乐师身侧。

乐声只是稍稍一顿,但王罗西清楚地感觉到男人的身体瞬间绷紧了。她越发觉得有趣,竟从男人抚琴的胳膊之下钻了进去,将头倚在男人温热的胸膛之上,右手轻轻搭上了男人的大腿。

男人身子微微一颤。“噌”,琴弦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琴音戛然而止。

抚琴的右手滑了下来,紧紧环住怀中女人的上身。男人低下头来,附在女人耳边轻声道:“娘娘如此这般,微臣怕是要犯错误了……”

王罗西咯咯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