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敢将她独自留在这里,于是心里再不爽,都只能陪着她,等她醒来。

过了一会儿,所有人都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一天兵抱拳道:“桑月娘娘,我等实在无能为力,您看要不……”他比了个砍刀的手势。

桑月犹豫了一下,只得烦躁地摆手,将他们屏退。

不是她不想动手,而是身在西王母的寝宫,若是惹出什么大乱子,总归是不好,毕竟她虽是名分上三太子的女人,可却,并不是他的妃。

想到此处,她更是郁结。

于是,这屋中便多了个没名没分的夏无心,她一言不发,只是缩在角落里,抱膝而坐,眼睛紧紧盯着宋逾白的方向。

这般蜷缩起来,看着小小一团,竟有些可怜。

终于,过了不知多久,床榻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宋逾白轻轻呻/吟一声,睁开双目。

她眸中含水,身上似乎还停留着因为墨水而产生的疼,她又闭了闭眼,这才忍痛撑着身体,慢慢起身。

碎发垂在耳侧,肌肤雪白,香肩裸/露在外一截,美得好似芙蓉出水,不动生姿。

她第一眼便看见了蹲在墙角的夏无心,心跳一滞,翻身便要下床,却被另一人伸手扶住。

宋逾白回身看她,却忽然像是看到什么脏污,眼神里满是鄙弃,伸手推开她,赤脚下地,长发洒在肩头,挡住她内里薄薄的衣衫。

“桑月?”她冷声道。

与此同时,夏无心也已经清醒过来,连忙起身,只是蹲久了腿麻,诶呦一声,差点半跪在地上。

宋逾白听见她的叫唤,下意识回身将她扶住,连声道:“你怎么样?”

“腿疼。”夏无心一听她声音,忽然就委屈起来,软声道,她很想哭,但还是同往常一样,眼中干燥。

宋逾白见她这般,黛眉敛着,半跪下来,一双玉手放在夏无心小腿上,轻轻揉着。

“可是伤到了?”宋逾白问,随后语气更冷了些,“是她伤了你?”

夏无心一愣,越过宋逾白的发丝,同目瞪口呆的桑月对上了视线,随后嘴角一撇,带着哭腔道:“我想带你回去,那些天兵不让。”

宋逾白一听,顿时怒火丛生,回身立起,眯着眼眸:“桑月,我还不曾找你麻烦,你反而屡屡放肆,当真是百年不见,连性子都换了?”

桑月闻言,急忙摆手,捧心上前,含泪道:“玉衡,你莫听她乱说,是我救了你!她……”

“别叫我玉衡。”宋逾白打断她话语,伸手拉住夏无心,将她拽起。

“被你救,我恶心。”她眼神冰凉,从桑月身上扫过,随后拉起夏无心,往门外走。

“等一下。”夏无心忽然停住脚步,小跑着冲回床榻边,将一旁崭新的衣衫和地上的鞋拿起,然后冲着桑月吐了吐舌头,转身便跑。

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桑月独自一人呆呆站着,忽然拿起床上的被褥玉枕,一个不落地扔在了地上,随后蹲在原地,小声抽泣起来。

夏无心一边走,一边给宋逾白披上衣衫,只是自离开王母宫,她便一直一言不发,同她平日里的活泼截然相反。

宋逾白穿好衣裳,轻咳一声,道了声谢。

夏无心不说话。

宋逾白一双手互相摩挲着,抬头看见已是午时,头顶的阳光甚是明亮,阳光同整座仙山的神光混合在一处,颇有些刺眼,她便伸手想要替夏无心挡着,谁知夏无心脑袋一偏,仍是一言不发。

宋逾白收回手,从头上拣了缕长发,拿在手里攥着,轻轻抿唇,好看的眼眸,不时地往夏无心脸上瞟。

“我没有找桑月。”过了一会儿,她没头没脑道,声音空灵好听,比往日还要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