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
赵与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柳回笙回头, 看她?在路灯微弱的?光线里跑来, 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受。她?转身,两手插在外套兜里,嘴唇抿成一条线, 牙齿咬着口腔内侧的?黏膜,鼻尖泛酸。
“嗯。”
赵与在她?10米外的?地方停下,手抬了一下,隔着遥遥的?距离不敢往前一步, 生怕引起柳回笙的?应激反应。
“那个, 先前忙去了, 没照顾到你。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柳回笙定定地凝望着她?, 多日的?隔阂如玫瑰花茎刺得?眼珠胀痛,视野浮出一层水汽:
“手擦了一下。”她?说。
“严重么?”赵与立即问。
“不严重。”顿了顿,又说,“但?是疼。”
“我车里有药箱,我带你去”说到一半, 僵住,连同往前迈了一步的?脚也收了回去, 想着, 柳回笙如今以为她?是死神,心里铁定是怕她?的?。怎可?能愿意深夜跟她?去密闭空间的?车上?于是转而说:
“我去拿, 你稍等一下。”
矫健的?身影飞快消失在路灯外的?盲区。再回来时, 手里多了一只便携式药箱。
柳回笙依旧站在原地,最亮的?那盏路灯正下方。两手插在外套兜里, 由于格外用力导致背后?的?布料勾勒出后?腰的?纤细线条。
“这个药箱,里面很多东西。”
赵与迟疑了一下,尝试着往前多迈了两步,见她?没有害怕,于是将药箱放到柳回笙最近的?一张长椅。两手乖顺地垂在身侧,脖子微微缩着,整个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毫无底气的?心虚,卑微得?宛如第?一次踏入宫殿的?乞丐,面对皇室的?拷问,声明自己?不是小?偷。
“这里面有碘伏,也有消炎药,你......要不涂一下?”
从最近的?经验来看,她?只要出现在柳回笙周围的?5米范围之?内,这人都会神经紧绷,恐惧到脸色惨白。所以她?不敢靠近,更不敢上手帮她?处理伤口。
局促的?样子落入柳回笙眸底,如钝刀反复研磨着汩汩流血的?伤口,不似利刃那样一刀两断,而是生不如死地折磨着,将肉碾成泥浆。
赵与见她?不说话,反思了一下,滕然就理解了如果药箱里有刀,或者□□,那柳回笙就又危险了。
于是虔诚地打?开药箱的?盖子,把试剂一个一个拿出来。
“这瓶是碘伏,这个是酒精棉球,这个是消炎药,这个是纱布,如果血没止住的?话,先止......”
说到一半,头顶罩上一团阴影。抬头,是方才还?在几步之?外岿然不动的?柳回笙。于是放下手里的?纱布袋,起身,望进?那双破碎的?眼眸。
“阿笙。”
她?条件反射地唤她?。
柳回笙瞧着她?,好看的?眼睛唰地滚下一滴泪,在路灯的?照耀下闪烁一颗星辰,她?盯着赵与,诘问道:
“为什么这么对我?”
赵与愣了一下,解释:“我没有那么对你。阿笙,我发誓,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
柳回笙似乎听不到她?的?话,抽噎着问:
“我骂你、打?你、怀疑你,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你,你应该给我一个耳光,骂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要脸的?女人!我不配得?到爱,也不配得?到任何人的?信任,我就该死在五年前那个阁楼里!为什么你还?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我那么对你,你还?要对我这么好?你就该”
后?面的?话被湮没在拥抱里,赵与抱住她?,让她?无法说出后?面的?话。偏偏又那么轻柔,生恐勾起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