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赵与跟前驻足，神态自若，游刃有余。

赵与后槽牙发紧，深邃的?眼睛眯起：

“梅小?姐，好久不?见。”

梅昭轻微地点了点头：“这么巧，要不?要一起吃个便饭？”

赵与无视这份寒暄：“恐怕不?是巧，是你?一直在等我吧？”

梅昭的?表情不?露山水：“怎样都好，谈谈？”

赵与不?为所动?：“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梅昭的?眼睛一眯：“如果我说，柳回笙在我那里呢？”

果然?，赵与一震，舌头用?力碾了一下齿尖，痛感拉回理?智：

“谈什么？”

黑夜下的?路灯电路失稳，明亮的?光线骤然?变暗。乌云在半空攒聚，聚集的?云团演变成穿盔带甲的?士兵，一南一北，各自为营，在深冬的?冷风中冲锋厮杀。

第108章 梅昭的判断（二）

禅心素食餐厅, 靠窗隔间?。

二人桌两侧，两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对立而坐。一个棱角分明，一个不露山水。

菜没上, 服务员沏了一壶茶, 浅色的茶水表面热气氤氲，似寺庙前院庞大的香炉之上袅袅腾升的白烟。飘到半空，越发稀薄, 渐渐藏到树林的枝桠里，无处不在。

一樽紫砂壶，两杯茶，没有人动。

有的饭局, 并不为吃饭。

“女?士您好, 这是?您点的香。”

服务员端上一盘点香的工具, 四?个加盖的香料上用繁体字标注着名称, 中间?一个空碟。

梅昭朝她?点头：“谢谢。”

随后从?四?盒香料里挑了一盒，用精巧的铁勺舀出三勺香料，均匀铺在空碟上。熟练地点燃，随后扣上云纹镂空金属盖，推到桌子正中央。

“他们家?的香不错。”梅昭说。

“梅小?姐刚回蓊城, 竟然都已经是?这家?店的熟客了。”赵与一下?指出整个过程的异常。

“我以前来蓊城做过一年的交换生。”梅昭的答案天衣无缝。

说完，她?松弛地靠在椅背上, 高领毛衣勾勒出颀长的脖颈, 整个人看上去弱不禁风，却又似乎像那缕白烟一样, 深藏在茂密的树林之间?。

“赵警官,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赵与坐在桌对面，羽绒服脱了挂在一旁, 上半身只一件黑色T恤，袖子挽到手肘，隐约可以看到小?臂用力?时鼓起的劲瘦肌肉。

听到这话，表情陡然变得严肃。

“你把阿笙怎么了？”

梅昭无害地微笑：“她?很好。”

“是?么？”

“她?刚下?班，你看着她?开车走的，不是?么？”

赵与沉思?，的确刚下?班柳回笙就走了，跟平日一样，没有丝毫停留，似乎刻意在逃避她?。而梅昭应该一直在警局门口等她?，没有跟柳回笙一起走。

短时间?内，柳回笙是?一个人。

起码，是?安全的。

故而，心绪稍平复一些，警告道?：“你最好没有对她?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呢？”梅昭的眉毛不悦地拧了一下?，思?及先?前的对话，有一个称谓让她?觉得刺耳：“你叫她?阿笙？”

“当然。”

“什么时候开始叫的？”

“很多年前，读大学的时候就这么叫了。”

“具体多少年前？”

“2014年。”

“10年了？”

“数学不错。”

“谢谢。”梅昭没打算停下?，“你们怎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