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滕然?变得微妙,气流中仿佛有什么匍匐着流动,无声无息,顺着琴弦从琴头摸到琴尾,没有清脆的弹奏声,只隐约发出指腹与琴弦摩擦的声音,人心?便不争气地绷着,提防着赫然?出现的琴声。
“小与。”
欧阳镜叫着赵与,眼睛却?看着柳回笙。
“书华在?给?猫包扎伤口,你?去帮她看看。”
聪明人之间的话未必需要?明说,贾书华一个人给?猫上药自然?搞得定,但,重点是,欧阳镜需要?一个没有赵与的空间。
不多时,小院只剩柳回笙跟欧阳镜二人,高大的松木投下婆娑树影,遮去身后的长影。
“您有话跟我说?”柳回笙问。
“是你?,有话跟我说。”欧阳镜纠正她。
“为什么这么说?”
“喜怒不言语表,你?刚才挂相了。”
“微表情心?理学表示,任何情绪,都会显露在?脸上。”
“是么?”
“包括您在?内。”
“你?从我脸上看出什么了?”
“这就要?看,您有多少故事了。”
闻言,欧阳镜的眼皮缓缓抬起,正眼看向柳回笙,刹那间,风起云涌,草木皆兵。
柳回笙毫不惧怕地望进那双眼睛,眼皮的细纹变成刀痕,幽深的瞳孔变成黑洞,眼珠的血丝变成蜘蛛网,一切变得恐怖切血腥。
嗒,嗒,嗒......
耳边响起遥远的钟表指针行走?的声音,声源似乎很远,隔着一座山。隐隐约约,有点模糊,凝神想要?听清,那声音就跨越山脉突然?而来,急速蹿到耳边,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
嗒!嗒!嗒!
嘭
“啊!”
端坐的柳回笙突然?尖叫,身体猛烈一抽,双眼睁开?后陷入失神,许久后才在?缓慢恢复的神志中重新?聚焦。凝神一看,欧阳镜气定神闲地握着一只茶杯,平淡地品着茶。
“你?......”
柳回笙猛烈呼吸着,胸口剧烈起伏,裤腿被?抓出深邃的沟壑,掌心的汗在布料留下狰狞的痕迹,擂鼓般的心跳随着豆大的额汗坠落,短短1分钟,她就遭到了催眠。
欧阳镜将茶杯放回圆桌,语气淡淡:
“想读我这个老人家,柳小姐,你?道行不够。”
柳回笙狼狈地调整呼吸,意识到自己刚才企图读心?的举动有所冒犯,于是低头:
“抱歉......我没有恶意。”
欧阳镜宽容地勾唇:“没关?系,我年轻的时候跟你一样。学到什么就想找人演示,看到对方那种吃惊的表情,很有成就感。”
柳回笙颔首:“对。”
“你?会催眠么?”
“不会。”
“那很可惜,以你?现在?读心?的能力,要?是会催眠,没有人会是你?的对手。”
“我,没学。我们导师手下其他人都会。”
“怎么不学呢?”
“我有点......怕迷失自己。”
“呵......”
“您笑什么?”
“听起来很像一个医学生害怕自己得绝症,所以放弃学医。”
柳回笙一怔,坦然?。
曾经,赵与对她说过,欧阳镜的话不算多,却?句句都在?点子上。
欧阳镜很瘦,从外表几乎看到骨头的形状。柳回笙对她生出几分崇拜。兴许她要?长到欧阳镜这个岁数,才有目空一切浑然?忘我的心?境。
“等我学会开?解自己,那时候再向您请教催眠的技巧。”
欧阳镜两个手肘搭在?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