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踪说:“白家还?有?人知道山河卷的内容?”
裴溪亭说:“按照时间来算,白家老太爷和儿?子辈可能?知道,但他们又不是?绘制山河卷的人,就算记得,应该也详尽不到可以重新绘出山河卷的地步。所以,有?没有?可能?是?粉本?”
游踪颔首,“是?有?可能?。”
“山河卷那么重要的长卷,布料丝线各色碎粉等一应用料都是?白家的极品,绘染绣并行,一点不好就要毁了满卷,肯定会慎之又慎,因此是?极有?可能?存在稿本的。山河卷被收入禁宫,这不仅直接让白家的生意起飞了,还?是?光耀门楣的事,它的草稿自然也变得十分珍贵,该收藏晓喻后人才对,论价值意义,可半点不必传家宝差。”
太子没有?说话,听裴溪亭分析得头头是?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裴溪亭却也有?些不解,说:“歹徒既然要绑架人质,肯定要考虑人质所值的‘价码’。白三是?很得白老太爷的宠爱,但那也只是?在孙女之中,可宠爱总归只是?宠爱,真要论地位和份量,她肯定比不过?白家的孙儿?,尤其是?深得重用、最可能?继承家主位的嫡长孙,白云罗。”
“白云罗有?腿疾,平日不常出门,出门时也有?护卫贴身保护,不好下手?。”游踪说,“白三与?何知州家有?一门婚约,白家很看?重,只是?出了这事,这门婚事怕是?不成了,且若是?真闹了出来,白家名誉大损,所有?女儿?以后都很难往上说亲。”
裴溪亭点着?膝盖,说:“倒也是?。”
“游大人,”俞梢云在门外传话,“飞书?。”
游踪夺过?俞梢云手?中信纸看?了一眼,回去对太子说:“假王三动了,臣去一趟。”
太子颔首,裴溪亭说:“大人小心些。”
游踪点了下头,朝太子行礼后便快步离去了。
“这都子时了,”裴溪亭伸了个懒腰,“您还?不睡?”
太子翻着?书?,说:“困了就去睡。”
好容易和美人独处了,裴溪亭才舍不得放过?,肯定要多看?几眼,闻言说:“不要,反正我也睡不着?,再坐会儿?。”
太子问:“为?何睡不着??”
裴溪亭正欲说话,却见太子抬手?起身,那是?个打断的手?势。不知哪来的默契,他跟着?太子后退两步,抬手?放下了间隔内外室的竹帘,遮住了太子的身形。
桌上的烛影晃了晃,随后出声喝止的不是?门外的俞梢云,而?是?一直在隔壁屋里雕木头玩儿?的元芳。
“谁!”
廊上响起打斗声,裴溪亭走到门边看?了一眼,与?元芳缠斗的是?个黑衣人,修长劲瘦,蒙面脸巾上的一双星子眸寒光熠熠。
他一瞬间就认出来人,出声打断两人,“小侯爷。”
上官桀身份败露也不心虚,扯下面巾,眼神剜向裴溪亭,“他是?谁?”
裴溪亭倚着?门,说:“我雇的护卫,这不,这会儿?就防到贼人了。”
“谁是?贼人?”上官桀走向裴溪亭,元方微微侧身,眼皮压了压。
裴溪亭半步不退,挡住比自己高出两寸的人,说:“不请自来不是?贼吗?这是?我的屋子,闲人免入。”
上官桀冷笑一声,侧身看?向元方,说:“此人招招狠辣,杀心极强,可不是?寻常武夫,你从哪儿?雇的?”
太子还?在屋内。
裴溪亭眼皮一跳,说:“不关小侯爷的事,倒是?小侯爷,不在邺京,跑到宁州来做什么?”
他把上官桀的脸上下一扫,凉声说:“丑话说在前头,小侯爷若是?还?想?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回去后必定管不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