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我,我闲暇的时候做出来。”

裴锦堂打开食盒闻了闻,“好浓郁的荷花香,肯定好吃,谢谢姨娘。”

“不必谢。”步素影摇了摇头,送裴锦堂出了院子。

裴锦堂提着?食盒,心情愉快地往外走,路上遇见管家,管家问素影斋怎么了,他如实说了。

管家脸色不大好,裴锦堂说:“怎么了?”

管家叹了口?气,说:“姨娘在院子里跳舞,不庄重。”

“在自家院里跳舞,怎么就不庄重了?”裴锦堂停下脚步,拧眉说。

管家说:“若是?教?坏了院子里的丫头们,让她们去府里的少爷们面前唱曲跳舞,怕是?”

“是?母亲派你来问话的吧?”裴锦堂握着食盒的手紧了紧,他盯着?无奈的管家,沉默了一会儿?才咽下那口?燥气,“话不投机半句多,有?些话我懒得说了。我只说一句,你斟酌着?回了母亲。”

管家说:“您说您说。”

“苏大夫是?笼鹤司的医官,公侯府邸请他出诊都是?抬轿子去请,他今日被我一句话就请来,无非是?看?溪亭的面子。”裴锦堂凉声说,“溪亭如今是?今非昔比了。”

管家明白这话中的意思,讪笑着?说:“那也不能?越过?夫人去,百善孝为?先。”

“步姨娘才是?溪亭的亲生母亲,若是?论孝,二选其一,以我对溪亭的了解,他必定是?选步姨娘。这些年溪亭喊母亲一声‘母亲’,并不是?要和母亲交好,觊觎正房恩养的名头和好处,只是?依着?所谓的规矩,母亲管他却不教?他,待他只有?十分严苛没有?半分温情,你觉得他对母亲能?有?几分情?”裴锦堂拍拍管家的肩膀,“为?着?屁大点的不算事的事去训诫步姨娘,并没有?什么好处。我答应了溪亭要帮他看?家,今日你撞见我了,你要是?真去了素影斋给步姨娘气受,等溪亭回来我必定是?要如实相告,届时溪亭若是?撒气,我可不管。”

裴锦堂说罢就走了,只是?好心情一扫而?光,提着?食盒的手?指只留下一点燥热的黏意。

*

“好潮/热啊。”裴溪亭趴在桌上,闷声说,“笔杆子都握滑了,殿下,可不可以改日再抄?”

晚间又下起了雨,绵绵的千万层暗色纱幕,让庭院里的花草树木都显得清寂了。

俞梢云抱臂站在门前,闻言瞥了眼站在廊下看?书?的殿下,后者仿佛是?习惯并且不见怪裴溪亭这般没规没矩的语气。

太子转身看?向屋内,趴在桌上的人也抬眼看?向他,脸侧枕在桌上,挤出一点嘟嘟肉,红润的唇珠更明显了。

“殿下。”裴溪亭又说。

太子迈步进了屋,在裴溪亭身侧站定。桌上立着?薄纱烛灯,映照出裴溪亭的睫毛打在眼下的弧度,他眼神一晃,落在被裴溪亭压在脸下的纸上,说:“写得什么丑字,鸡啄米都还?端正些。”

“裴溪亭”的字其实很不错,只是?裴溪亭现在就好比在课堂上心不在焉的学生,跟着?做了笔记,却是?没过?脑子,字也写得糊涂。

后腰突然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裴溪亭回神,下意识地说:“干嘛?”

太子没有?计较,说:“坐好了写。”

“我的字就这样。”裴溪亭坐直了。

“你的字太拘谨,不合你的心境。”太子的目光抬起,落在裴溪亭左下眼睑的那颗小黑痣上,“是?你手?不应心,还?是?表里不一?”

裴溪亭心里一跳,睫毛也跟着?颤了颤,他的心境自然合不了“裴溪亭”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