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做事勤恳、效率飞快的好上司,裴溪亭这个名为文书?、实则更主要是作为笼鹤司兼太子殿下专属画师的下属就?格外幸福了, 几乎每日都在摸鱼。
他人在文书?楼,喝着?冰镇椰子水,吃着?从井水里拿出来的小半个西瓜,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古琴入门书?,打算学古琴, 但不必精通甚至涉猎, 只想学一首曲子, 就?是那日在朝华山上,太子殿下抚的《荷塘清露》。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远大志向, 元芳曾采访道:你图什么?
裴溪亭所?图很?简单, 那日太子抚琴的模样在他脑海中萦绕不散,bgm也和?美好画面绑死了, 余音绕耳,经久不歇。
元芳没能get到?,裴溪亭也说不太明白,做一件事情本身不需要太明确的理由, 想做就?做了。
陆茫虽然胆大包天,敢偷偷摸摸地写太子殿下的话本,但并不知道自?己?的下属胆大包天地对太子殿下遐想万千,好心地提建议道:“还是得请个靠谱的老师, 否则学歪了路子都察觉不到?。”
“我打算先把古琴的入门知识和?琴谱看一看,再去请个老师教我, 免得去了老师面前一问三不知。”裴溪亭有些后悔,小时候听爷爷抚琴时只知道坐在一旁玩泥巴, 没有趁机熏陶熏陶。
陆茫喝着?莲子羹,说:“论琴,赵四公子就?不错。”
裴溪亭说:“快要秋闱了,我不好打扰他。”
陆茫才想起这茬,好奇道:“你不准备秋闱?”
“我准备在笼鹤司干到?退休……告老。”裴溪亭舀了一勺西瓜吃了。
这份差事要面子有面子,要前途有前途,更要紧的是摸鱼偷懒的机会非常多,上司好,福利好,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和?环境,十分?完美,傻子才走。
陆茫笑了笑,说:“文书?楼就?我一个管事的七品,我不走,你就?始终是个没品级的。”
“品级和?权力本就?不一定成正比,我也根本不稀罕品级,就?稀罕笼鹤司的面子和?环境,至于科举,”裴溪亭耸肩,“我意向不大,考整整九天,人都考坏了。”
陆茫没法反驳,考试的确遭罪,每次贡院都有许多因天气、食物?、心情等各种原因导致身体跟不上,晕厥过?去的考生。对于想通过?科举入仕或是改变命运的学子来说,这点苦不算什么,但在裴溪亭这样显然对科举入仕不感兴趣的人看来,大可不必平白受罪。
裴溪亭扒拉着?书?页,拿小笔勾勾画画,还算认真,直到?被人敲门喊了出去。
文书?楼外那座凉亭里站着?的,赫然是俞梢云。
裴溪亭走过?去,捧手?道:“俞统领。”